第一章
夜色朦胧而下,席卷着皇宫里喜庆的气氛。
帝后大婚之日,新房萦绕着本该是花好月圆,你侬我侬的气息,可是此时房内的场景却与之相反。处处弥漫着销烟,燃烧着战火,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无形的战场。
喜娘和那些婢女隐约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纷纷在完成自己的事情后退出了新房,生怕那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上官卿遥与慕容暝曦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发制人,最后还是上官卿遥败下阵来。
她拿起手帕,拔下了头上的凤钗,用力把凤钗插在了指尖中,鲜血留向手帕由点扩散到面,她感觉到手疼,可这比心里要承受的痛轻多了。
那手帕上的一抹鲜红深深震撼了他!
“那守宫砂呢?”
她看着自己嫣红如血的守宫砂,这种除非破身而不能掉之物,是她贞洁的象征,如今却被当成羞辱自己的工具。
上官卿遥走向柜子,从柜中翻出一把匕首。拔出匕首,出鞘的寒光一闪,她就要割破那守宫砂。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慕容暝曦就将她手里的匕首打落在地,捏紧她的手腕。
他的力度很大,似是要捏碎她的腕骨,她的眉头蹙在一起,却硬忍着痛不吭声,他目光紧锁,眯着眼,盯着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他心中划过,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到往常的平静。
“用这个容易伤到,桌上有剪刀!”
走到桌前,拿去剪刀,挽起衣袖,露出了白皙的胳膊,那个刺眼的守宫砂暴露在空气中。张开剪刀,她只是眉头一皱,就拿起剪刀玩守宫砂的地方狠狠地刮了下去,没一会地上就滴落了她嫣红的鲜血,原先有守宫砂的地方鲜血淋漓。
然而她只是眉头微蹙了下,从袖中抽出一条白丝绢,缠住自己的手腕,好止住血。
“上官卿遥,你这是什么意思?”熊熊怒火在慕容暝曦的胸腔中燃烧,稍有不慎便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我上官卿遥从来不做于己不利之事,所以现在该轮到你了,慕容暝曦。”
上官卿遥把那支沾有自己血迹的凤钗放到他的手心中。
“上官卿遥,你……”慕容暝曦一时气结。
“怎么,还不动手?还是说你想要我帮你?我这下手可没轻没重的,要是伤到你宝贵的龙体,那可怎么办啊?”
上官卿遥一脸为难的模样,作势就要拿过凤钗,却没想到慕容暝曦二话不说,拿起凤钗往自己的手腕一划,血滴落在才刚沾有上官卿遥的血的那条雪白的锦帕上。
“现在朕可以离开了吧。”没好气道。
“不可!于情于理今晚你都必须留宿在这凤梧宫,无论是愿还是不愿。”
上官卿遥挡在了正准备离开的慕容暝曦面前。
“上官卿遥,你别太过分了!”怒气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慕容暝曦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这是不争的事实,尽管你不想承认。帝后大婚之夜,皇上就将皇后一人弃之新房,你要我今后还如何管理这后宫!”
上官卿遥抬眸迎上那张愠怒的脸,被他抓的地方已经有了明显的淤痕,真的很痛,但她还是忍住了,仍旧面不改色道。
“上官卿遥你真不愧是上官家族出来的女人,当真让朕佩服得五体投地!”言含讽刺。
“臣妾多谢皇上的夸奖。”莞尔一笑,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手抽回。
素手轻抬,“青鸾把棋子拿上来”
”诺。“
”慕容暝曦,长夜漫漫无法消磨时光,不如与我对弈一局如何?“摆弄着手中的棋子
”既然皇后有此雅兴,那朕也只好奉陪。“
慕容暝曦手捏一颗黑子,略微思忖后,择一处落在了棋盘上。
上官卿遥不紧不慢地将白子落在了它该落的地方,瞬间杀敌一大片。
一黑一白,一来一往,此起彼落,此消彼长,时间就在黑白翻覆于股掌中渐渐消逝。
天微亮,然而他们的对弈却还是没有落下帷幕,直到一个小宫女匆匆闯了进来,打乱了这盘棋局。
"皇上,柔贵嫔昨夜突感风寒,腹痛难忍,已经遣了太医,喝了一副药下去可是还是不见好转。"
慕容暝曦表面上虽是波澜不惊,但那微微挪动的脚步却也显现出他对柔贵嫔的在意。
"慕容暝曦,该是上早朝的时候了,至于心尖上的人儿,就由我来处理吧。"对着急于离开的慕容暝曦的背影道。
“上官卿遥,你不会是……”
慕容暝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上官卿遥给打断了。
“我上官卿遥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还能吃了姜仪柔不成?你且放心去处理朝事去吧。既然她身子不爽,作为后宫之主的我理当去看望一下她。”
最终慕容暝曦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上官卿遥,就大步离开了。
“小姐,即使你不着凤衣,但也用不着打扮得这么素啊。你这哪像一国之后,分明就像小宫女嘛。”青鸾眼见上官卿遥只着一身素衣白裳,便道。
“红凤,待会还是由你一人随我去看望姜仪柔吧。”
“小姐,为什么只带红凤不带青鸾?”不满。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由你来做。你先回府中帮忙打理一下归宁的事宜,对了记得捎带上……”“雅云斋的桂花糕。”青鸾和红凤两人异口同声道。
上官卿遥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你们两个是哪宫的丫头,不知道欢仪阁不是你们尔等之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上官卿遥和红凤抬步刚刚跨进门槛,就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这位姐姐好。这位是昨天刚刚进宫的卿美人听闻你家主子深得皇上龙心,故而慕名而来。”红凤经上官卿遥的示意道。
“你们就两手空空而来?”那个宫婢见来人的位份只是一个区区美人,声音又比刚才提高了不少。
“姐姐,你也知道我们初来乍到的,这宫里的规矩的确不懂。还请姐姐通融通融,就让我家夫人可以拜见一下你的主子吧。”
见红凤如此有条不紊,上官卿遥在心里暗自庆幸,带的不是青鸾那丫头,不然依她的性子,这里早翻天了不可!
“依我看你家夫人头上的那只金步摇就不错。”
许是离得有些远,宫婢竟未看出那只金步摇分明就只有冥月的国母才可将其作为头饰。
“这可不行,不行!这可是我家夫人的奶奶所送,又怎可转赠他人!”红凤连连摇头。
“红凤,你这就不对了。既然这位姐姐喜欢,我们又岂有不送之理呢。”上官卿遥缓缓摘下金步摇,走到宫婢的面前。
“扑通!”
只见前一刻还嚣张不已的宫婢慌忙跪地磕头,“奴婢眼拙,没有认出皇后娘娘,真是该死!”
“那请问一下,现在本宫可以见你家主子了吗?”
上官卿遥斜睨了宫婢一眼。
“可以,可以。”止不住的磕头。
“你叫什么名字?”上官卿遥蓦地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回皇后娘娘,罪奴素心。”
“红凤,把素心带去司正房,赏她一顿板子,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皇后娘娘,是妹妹管教不严,还请您可以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就饶过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吧。”
姜仪柔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在上官卿遥的身后响起。
上官卿遥回首,那姜仪柔穿着一件梅棠红锦绣长裙,显得十分娇俏可人。
“红凤,你说柔贵嫔这脸色可像一个刚刚受了风寒又腹痛之人啊?”似是无意道。
“依奴婢看这贵嫔娘娘的脸色可是还要比小姐你红润上许多呢,哪里想一个病人。”红凤接茬道。
“上官卿遥,你……”;此时的姜仪柔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温婉的模样,变得面目可憎。
“姜仪柔,欺君之罪,魅惑君主,无论哪一条,你都罪该万死!”一字一句似是敲打在姜仪柔的心里,震得她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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