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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作品:滴血摩梭女作者:唐世贵 字数:49922

剧情梗概:上集 在人民解放军的强大威力下,摩梭土司葛绍武不得不举行起义,和平解放,但背后却策划阴谋叛乱。彝族头人王拉什子与葛绍武原本就有矛盾,他把女奴木甲送给了解放军周营长,而自己娶了女奴的妹妹林甲为妾,当葛绍武叛乱后,他处于观望状态,致使暴乱失败。

下集 头人王拉什子利用其私生子沙玛与葛绍武的孙女葛佳的情爱关系,消灭了葛绍武叛乱。葛绍武的女儿为父报仇与其私生子结婚,当头人的儿子回到家乡,旧情萌发,最后头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王晓明中枪,沙玛向妻子葛佳开枪。

剧情分析:剧情较为复杂,以争夺土司印信为主线与三条副线交错成网状结构。这是农奴制度的维护者的垂死挣扎和必然灭亡的悲剧。此剧与已经上演的剿匪电影完全不同,其中可穿插大量的摩梭风情及歌舞。人们看惯了武侠之后,可以引起强烈反响。

上集

故事梗概:在人民解放军的强大威力下,摩梭土司葛绍武不得不举行起义,和平解放,但背后却策划阴谋叛乱。彝族头人王拉什子与葛绍武原本就有矛盾,他把女奴木甲送给了解放军周营长,而自己娶了女奴的妹妹林甲为妾,当葛绍武叛乱后,他处于观望状态,致使暴乱失败。

序 幕

雪山之下,峡谷中,金沙江飞泻而出,与雅砻江合流。

字幕 黄帝幼子青阳继位 长子昌意率本部落从黄河流域南下 降居被称为若水的这一三角地带

葛佳向王拉什子连开三枪,王拉什子倒地。鲜血幻成片名:金沙江畔的枪声。演职员表。滴血的土司印。盛开的攀枝花。

字幕 1950年 3月 31日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14军 所辖40师第119团 124 团和云南丽江滇桂黔边防纵队第7支队北渡金沙江 分三路向古么些人称为阿所拉(意即:放犀牛的地方)的县城进军 盐边县地方军政当局被迫和平解放

场:1

景:县城 外景

时:日

人:周营长、侯兴平、王拉什子、葛佳、沙玛、毕摩、打巴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队奏军乐。

左边标语牌:民族不论大小一律平等!右边标语牌:恢复生产抗美援朝!

油在锅里翻滚,铧铁在炉膛中闪闪发光。

旗幡之下,祭坛正中供奉着么些等十几个民族共同崇拜的佛祖。左边依次供着白族崇信的李老君、傈僳族的坛神(三块石头)。右边依次供着彝族图腾黑虎、苗族图腾“圈门猪”----大葫芦。供桌上供着整猪、整羊、整鸡。打巴(么些祭师;经师称“达博”)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摇晃着铃锣,然后用石卦卜吉凶。

人民解放军的方队站在左边,周营长站在队前。右边三十几个民族上千群众人头攒动。么些人(纳西族分支,又自称摩梭、摩沙夷、世袭、纳日、纳亨、蒙族。清代史籍记载:盐边、盐源两县明代设九所土司,么些占其七)土司葛绍武、彝族支头人王拉什子、么些头人章阿牛、苗族首领侯兴平、傈僳族首领陈华明等十余位列成一排。

土司的孙女葛佳那一身雪白的摩梭服饰格外引人注目,头上缠绕着巨大的青布长帕,那金耳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上身着白色偏襟短衣,外罩米黄色对襟坎肩,衣领上饰银制“八仙”排花。胸前吊个剌绣合。双手戴翡翠手镯,那钻石戒指弦耀她雍容华贵。下身穿白麻布裙,裙间有蓝、黑、黄、红色横围饰条。裙下的一双绣花鞋,恰似一对出水芙蓉。那黑色的围腰使她更显出一代摩梭丽人的风采。两位身着绿衣的侍女分立两旁,恰如绿叶衬白花。

一组着么些服饰的少女跳降神舞。王拉什子的安家娃子(彝族的第三等级,一等是诺合----黑彝;二等是曲诺----白彝;四等是锅庄娃子)沙玛等人吹葫芦笙伴奏。

毕摩(彝族祭师)把匕首递给葛土司。葛土司跪下向天地三拜,然后伸出大指头用匕首割一道口子,鲜血滴进供在圣像前的酒中,血便散开。葛土司把匕首递给周营长。周营长跪下向天地三拜,然后伸出大指头用匕首割道口子,鲜血滴进酒中。匕首下递给王拉什子,王持刀那恐惧心里,一不小心,被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那血如线似的滴进酒中,他扔掉匕首,用另一只手去捏住刀伤。

打巴乙(么些巫师)把血酒倒入酒缸中,然后分成十几碗。

周营长与大家把酒碗举成一园圈。然后大家一饮而尽翻转碗。

打把在祭坛前一打转,摇动铃锣念念有词。油锅里波浪翻滚,炉膛中铧铁闪闪。打巴念着咒语,然后把手伸入油锅中,一搅之后拿出来举向天空。滴油的拳头。

解放军战士闭息观看。观看的群众欢腾雀跃。

打巴从炉膛中挟出铧铁,用舌头舔去,安然无恙。

周营长毅然走向油锅。奴隶主们拍手。解放军战士担忧。周营长挽起袖子,伸入油锅一搅,然后伸向天空。观看群众一片欢腾。周营长从炉火中挟出铧铁,迟疑片刻用舌头一舔,一股青烟,扔掉挟子,脸部痛苦的表情。欢呼的人群。

葛佳带着身着绿色的侍女象一朵洁白的百合花飘出来,向周营长献上一束攀枝花。周营长强颜欢笑,握住葛小姐纤纤素手。王拉什子与周营长握手致意。他看了一眼葛佳,那眼光搓揉着她与侍女的胸部,葛佳幻成他旧时情人木(棉)花(俗名:攀枝花)。

沙玛吹起芦笙,冲着美若天仙的葛小姐。葛佳与侍女跳摩梭舞。彝、苗、白、傣、傈僳族女子围绕葛佳翩翩起舞。王拉什子的丫头来美,女奴木甲、林甲两姐妹先跳“对脚”,再跳“平脚”。葛土司与王拉什子陪着周营长观看那优美的舞蹈。葛佳舞到周营长身旁,强拉住他的手跳“手拉手”。周营长笨拙的动作,忍受着伤痛的煎熬。

场:2

景:医院 外景

时:日

人:周营长、木甲

床头墙上贴着毛泽东和朱德的小型画像。

周营长烫伤的舌头。通信员带进王拉什子和女奴木甲。木甲被打扮一新,结辫盘在头顶上,戴着张绣边的方帕,四角扎紧,梭角分明。双耳戴长环。身穿偏襟短衣,硬领周围镶着银饰。托肩和袖口的花边与黑底绣花马甲相映衬。下穿四节多色素裙。那黑色的圆盘子脸上略施薄粉,活象一个新娘子。周营长翻身起来。王拉什子随即去扶住他,“周营长,伤,得好好休养几天。”周营长点头。“我这女奴木甲人虽愚笨,还听使唤,端茶倒水还可以,我就送给周营长,好侍候你。”周摆头,说出含混不清的话被王误解,王便伸手撕掉木甲的衣服。木甲随即用手捂住胸部,一声尖叫,跪倒在地上。周营长那难堪的样子,招手让木甲站起来。木甲却径直走到病床前。

场:3

景:葛土司天成商号 内景

时:晚

人:葛佳、爷爷、王拉什子、丫头

葛佳向爷爷述说:父亲(国民党金沙江上游守备司令)葛世槐被解放军抓获的经过。他用那双青筋暴起的手为孙女抹掉眼泪,“佳佳!你在儿孙辈中是娇娇者,我们么些人古来就是女人主政,将来爷爷不测,复兴我们葛家的天下的重任就落在了你的肩头!土司印信我已经转移了,我现在就传给你!百年之后,你必须来向我交账!”她从爷爷怀里站起来,拔出手枪,“我去毙了那个姓周的!一个小营长算什么?竟敢藐视我!”“佳佳!不要太冲动,得多用用你的脑筋!过一会,我俩再去见见那周营长,感情的事慢慢联络嘛。共产党的军官,不象国民党当官的,一下子就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丫头进来跪下报告王头人来访。“佳佳,你去回避一下!”葛土司一挥手。丫头便带进王拉什子和丫头来美。二人寒喧后,便进入正题。王头人问:“土司大人,我们今后怎么办?”葛土司不屑地说:“怎么办?王头人,当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尝尝那刀刃的滋味时,王头人该怎么办?”

来美随丫头进入内室观赏葛佳刚绣的一幅百合仙子图,“葛小姐,你的剌绣技艺又精进了许多!”她不无恭维道:“葛小姐,我不知该用百合花还是用攀枝花来比你好?据王拉什子说,你母亲木花可是阿所拉的第一美人啊!”葛佳生气的样子,“少校小姐,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再提起王拉什子那个老色鬼!好不好?”

场:4

景:王拉什子私宅 内景

时:上午

人:王拉什子、木甲

墙壁上挂着装裱精致的春宫轴画。

王拉什子亲吻着女奴林甲。她推过他的头说:“头人,你把我姐送入了火坑!”他又吻了一下她说;“我给你姐找了个好去处!”“那你为甚么不阻止汉人下油锅舔铧铁?”“他那手没啥问题,那翻滚的油温度并不高;舌头嘛,过两天就好了!”“头人,那你给我啥名份?”来美在门帘后窥视他俩的私情。

场:5

景:彝寨 外景

时:早上

人:林甲、木甲、管家

林甲在镜前穿上新娘的衣服。王拉什子抚模着林甲,“我晚年有你这美人儿,真是天赐我福。”林甲与她姐木甲简直是判若两人,那白色的苹果型脸旦倒象一个汉族姑娘,王拉什子把她打扮成一个富家小姐似的。管家进来,“头人,一切就绪,婚礼开始吧!”林甲由丫头乙(临时西姆----接亲人)陪着走出临时闺房。

来美进来。“你来干甚么?”“头人,我不是来与林甲争风吃醋的,头人那点心思奴婢还看不出来?”王恢复了平静,“来美,我会好好待你的!”他吻她,然后把她抱上了新床,便进入了温柔乡。墙上一幅山水画,细水长流。

画外音 迎接新娘罗!

三堆大火。管家为林甲的亲戚进酒寒喧,先敬林甲的舅舅,次敬西姆,三敬什赫,最后敬其他客人。一排席桌上,砣砣肉,热气腾腾。一群衣不蔽体的孩子们流着口水,

鞭炮一响,孩子们一涌而上,在烟雾中你抢我夺。

场:6

景:王妻内室 内景

时:日

人:王妻、王拉什子、来美、周营长

“我也是支头人的女儿,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王妻不满地埋怨丈夫。王拉什子拍拍妻子的肩说:“夫人,我也是为了与汉人拉上关系!”“那你为什么不要木甲,偏偏要她的妹?”他抚摸着古花瓷瓶微微一笑,“夫人,我会好好待你!”

来美来报:“头人,周营长来了。”王拉什子慌忙问:“木甲也回来了?”“没有!”王来到前厅,“周营长,欢迎!欢迎!”“王头人,我祝贺你!”周营长抱拳打躬。王拉什子那硕大的黑色“套头”,从上伸出一绺黑中带白的头发(天菩萨),在左耳上的黄金和翡翠蜜蜡珠的映衬下倒年轻了许多,“周营长!难得远道而来!”“头人,我赶回县城开会,路过贵地,顺便来祝贺!”

场:7

景:新婚场面 外景

时:日

人:林甲、王拉什子、什赫、沙玛

临时公婆甲给林甲头上系一圈红、橙、黄、绿、青、蓝、紫、白、灰的九色彩带。  星上之时由什赫(陪送新娘的男子)将林甲背入洞房。什赫背新娘跨入洞房门坎时,临时公婆甲便在林甲头上转“乎哈”(木盘内盛的双杯酒和煮熟的切成九块的连刀全鸡肉),宾客双方争抢“乎哈”。抢到肉吃的人就最幸运。临时公婆甲便将九色彩布带摘下来扔于门坎下,让大家的脚去踩踏。即是驱恶除邪;幸福美满。

送新娘的人围桌坐食,挟起砣砣肉。其他人将砣砣肉和饭耙分到人头,用汤自取。宾主的两名歌手进行对歌。宾客歌手战胜沙玛,接受敬酒。然后进行姐妹抢酒、抢肉。气氛异常热闹。亲友们在沙玛吹奏的芦笙伴奏下跳锅庄舞通宵达旦。

王拉什子的姐,将林甲从新房里背出来,在一棵盛开的攀枝花树下,临时公婆乙给林甲开戒用食,梳理发辫。

翌日,送亲客要返回,林甲也表示要跟送亲客一同回去,新郎的姐再三挽留,新娘才和什赫、舅舅一齐留下。接着举行“卡把可”仪式,即依次为舅舅、西姆、什赫敬双杯酒双支烟和礼钱。礼钱舅舅最多,依次递减。

场:8

景:王夫人卧室 内景

时:上午

人:王妻、来美、王拉什子

王妻把来美递来的茶朝唇边一送,顺手扔掉茶杯,“你想陷害我,这么烫!你这贱人!”用手拧过来美的耳朵。“夫人!奴才不敢!”“跪下!对着瓷瓶给我跪一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王拉什子闻声进来,“夫人,怎么啦?”“你问问她?”“来美,起来!”“不行,那你替这贱人跪!”王拉什子无可奈何的乜斜着花瓷瓶。

场:9

景:林甲的新房 内景

时:中午

人:王拉什子、林甲

王拉什子与妾正在缠绵。丫头来美撩布帘报告:“头人,葛土司的孙女葛佳来了,管家问你是否要见她。”“在书房接待!”王头人没好气地说,“ 你去好好招待她, 我马上就来!”他拍拍妾然后下床。“头人!你真是爱屋及乌呀!这么慌!”

场:10

景:书房 内景

时:下午

人:来美、葛佳、王妻

丫头来美与葛佳正在交谈,见头人进来,“葛小姐,我们头人来了!”

“葛小姐,那天在结盟会上,真象朵百合花,把那些当兵的都给迷住了!”王拉什子进来恭维道。“王头人,本小姐祝贺你燕尔新婚!”葛佳站起来寒喧应酬。大家入坐后。“葛小姐,亲临寒舍定有要事相告!”她拿出一封信递给他,“王头人,这是我爷爷的亲笔信,我父被汉人关押在会理,生死难卜,想借用头人的那把剑去舔舔汉人的血!”“葛小姐,难得到敝处,好好玩两天,散散心!此事再从长计议!”他王顾左右而言它。她端起茶杯掩饰不满。“葛小姐,我先派沙玛带人去,听你调遣!”  葛佳站起来指着刚贴上去不久的毛泽东和朱德的画像讥讽道:“王头人,你这弯子转得真快呀!明天是不是又要换成蒋介石?”

王妻由丫头甲扶着走进来,品评情敌之女葛小姐的才貌,“葛小姐,真是贵客呀!葛小姐,你母亲死后为什么不来我这里?我不就等于是你的阿妈吗?”

场:11

景:新坪乡公所 外景

时:夜

人:葛佳、土匪

葛佳身穿汉装骑在马上,挥舞着手枪,指挥土匪包围了工作队住地,一个丫头骑马就跟随在她的左右。工作队哨兵被杀。工作队队员被枪声惊醒,提枪进行反击。土匪从死角接近房屋,并纵火。一枚手镏弹从破窗中飞进来,暴炸后,工作队员大部牺牲。女队员刚穿好衣服,去抢救另一女队员,从房上掉下一团火,落到她的头上,烧燃她的衣服,她不得不打开门,从火海中逃出去。画外音 缴枪不杀!抓汉人罗!活 3

着的队员从火海中往外冲,竟被土匪生擒。土匪继续火烧乡公所,并撞入民宅,抢劫财物,绑架妇女。

一个匪兵正搂抱着女人想强奸,被葛佳一马鞭子抽去,匪兵立即下跪求饶。

场:12

景:焚烧后的新坪乡公所 外景

时:黎明

人:解放军战士

解放军火速赶到新坪乡。断垣颓壁,未燃尽的木头冒着烟。解放军战士从灰烬中找出工作队员的尸体。那许多衣服烂陋的老人妇女流着泪。向解放军诉说土匪的罪状。

场:13

景:王妻内室景

时:上午

人:葛土司、王拉什子

“夫人,葛土司已打响了第一枪。我想与你商量一下!”王拉什子坐在椅子上,手摸着古瓷花瓶,来美给他递茶。“那贱人,一天缠着你,你还有啥事与我商量?我看你那把剑还没尝到汉人的血。你自己倒被那狐狸精吸干了!”他拍拍妻子的肩,“夫人,我也是为求生存,不得已而为之!”“你骗得了其他人骗得了我?谁让我是你的妻子!”他去拍拍她的肩,“周营长,派参谋来送信,请我去新坪乡有要事相商。”

场:14

景:书房 内景

时:上午

人:沙玛、葛土司、来美、王拉什子

沙玛由来美带进来。“头人,葛土司命我回来传话说,命令我们去截断汉人的后路,使他们不战而退。”王拉什子看完信后,“沙玛,你带给葛土司一封回信去。然后就留在大石屋,有什么情况,随时回来向我报告!”来美为王头人准备好笔墨,她一边磨墨一边说:“头人,那汉人可不是好惹的!”他正无从下笔:“来美呀!你看我们该咱办?”“头人,轮不到我这奴婢说话吧!”王拉过来美,“你说,我就想听听你的话!”来美扑向王的身上,卖弄着女人的风骚。

场:15

景:大石屋 内景

时:日

人:周营长、葛土司、沙玛、葛佳、王拉什子

两山相对峙,新坪河从中间流过。河对岸就一条小路能通过。那陡峭的山峰却有层层的岩洞,恰好象一层层暗堡。成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竟把若大个县分成了南北两半。葛土司经营数十年的寨子就在这天然屏障的背后----大石屋。

解放军平叛部队从南方开过来。双方相对峙。

周营长请葛土司的属下章阿牛和王拉什子带着他的亲笔信去见葛土司,希望通过和平谈判解决。葛土司撕毁了信件,并命令手下绑架了解放军的小通信员。章阿牛和王拉什子吓了一大跳。葛土司对他俩说:“你俩回去,告诉他们:和平解决,必须先把我大儿子放出来,然后我放工作队的人!否则只有刀兵相见!”王借机说:“土司大人,那…我们回去复命吧?”“不忙!先派葛佳带沙玛去传达。”

沙玛打着白旗,骑马与葛佳从小道中出来。

周营长在帐篷里会见葛佳。她伸出白嫩的手,周营长,“这是我的侍从,沙玛,王拉什子的锅庄娃子。”沙玛抑制住愤怒,周营长握住他的手。“沙玛,你先出去,我要与周营长单独谈谈私事。”“葛小姐,请坐!”通信员为他俩上好茶退了出去。“周营长,你一定是汉人罗!”“不管是汉人还是么些人我们都一律平等嘛!”“ 周营长,我去过昆明,到过成都,你是我遇到的男人中最象一个大丈夫的人!”“ 葛小姐,你真风趣!”“周营长,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么些人是女人当家吗?”“我到这里才有所耳闻。不过,我们尊重兄弟民族的风俗习惯!”她微微一笑,“不过,我是受过汉化教育的,我并不坚持要随便找阿夏(么些语:情人----母系氏族社会的残迹),我的血管里的血还有一半是汉人的。”“我们尊重每一个人的自由选择!”她敛住笑容,“周营长,自古以来,为平息民族间的战争,总是把我们女人作为牺牲品的,然后就马上化干戈为玉帛了!”“葛小姐,真是才貌双全。”“周营长,你是否想过,通过汉么通婚,来平息这场流血呢?”“葛小姐,我是一个军人,个人无权作出这样的决定!”她端起茶杯,“周营长,我要你嫁给我,作土司的女婿,这场流血就可以避免了!你意下如何?”这位山东大汉一时很窘迫,“葛小姐,我是个军人,得听上级的命令!”她突然变了脸色,“你那上级的命令,就是要消灭我们么些人吗?”“葛小姐,你误会了!”她板起面孔,“看来,你周营长与王拉什子的儿子一样不是为了个人仇恨就是大汉族偏见!”

通信员把他的军功章送给了沙玛,沙玛把他的护身佛回赠给通信员。

场:16

景:大石屋土司校场 内景

时:日

人:残匪、打巴、章阿牛、葛佳、王拉什子、葛土司

17  日

国民党残匪与土司队伍三千余人,扛着各式武器,七零八落地走来。五位工作队员和解放军通信员被绑在木桩上。

点将台正中供着佛祖圣象,旗幡飘舞,香火袅袅,牛头上系着红布供在坛前。

章阿牛和王拉什子被安排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沙玛和阿西就站在背后。葛佳身着粉红色的衣裙与继母和婶娘们站在炮楼上观看。王拉什子不时抬头张望。

土司炮楼上五炮齐鸣,铁弹飞过众匪头上,掉在解放军阵地上。

打巴(巫师)念着咒语。一群摩梭女子跳乐神舞。沙玛和阿西吹奏芦笙。打巴宰掉大公鸡的头,鸡头飞出丈远,鸡血飞溅。打巴观看鸡头,以论吉凶。

葛土司三子把小通信员拖过来,刀斧手砍掉通信员的头。葛土司提过人头,让血滴进供在圣像前的酒中,然后拔出短剑,在血中一搅:“我这剑早想尝尝荤!”并把带血的剑在工作队苗族队员脸上一抹,“你这苗人也尝尝汉人的血。”葛匪首转向众土匪头子:“大家都来尝尝汉人的血!”匪首们拔出短剑,伸向人头下,让血滴在剑上,然后用舌头舔。章、王二人如坐针毡,王拉什子不时摸摸腰间,用手檫檫额头,颤抖的手端起茶水一偏,洒了他一裤裆,那地下便有了一滩水。

葛佳指指夺夺,她那红色的对襟坎肩象人血一样剌眼。一派妇女的戏笑声。

被强迫来观看的奴娃们,低垂着头,胆大者踮起脚跟伸长颈往里瞧。

土司四子宣布抢劫有功的匪徒。一伙土匪把抢来的几个妇女推了出来,四子便赏给了匪徒。那些土匪拖过女人,摸的摸屁股,捏的捏乳房,吻的吻脸,竟把妇女的破烂衣服给撕开了。一个当官的好半天才制止住混乱的队伍。

土司五子来到女工作队员面前,伸手抓开她烧焦的军衣,逋住乳房:“这个怎么样?”匪徒们一阵狂欢。五子继续声称:“谁打死的汉人多,这个女人就赏给谁!”

土匪军乐队奏么些军乐。葛土司捡阅他的杂牌队伍。王拉什子惴惴不安。

场:17

景:大石屋南 外景

时:日

人:周营长、葛佳、沙玛、土匪

周营长在火线上接待了章阿牛和王拉什子,二人一再向周表示欠意:解放军如有困难,他们将鼎力相助。王拉什子向周营长献计说:“如果正面攻不下来,可从红宝山丛林绕到大石屋的背后去!”章阿牛却一言不发。

周营长指挥部队发起强攻,由于地形不利,留下许多战士的尸首。营长在一大石头后,乘暮色重新组织加强火力,进行新的进攻。河岸石堆后有人头晃动,一梭子机枪子弹扫过去。山岩上又有人头晃来晃去,一梭子弹又给击中。另一崖窟中匪徒用刺刀挑着解放军战士的帽子,企图把火力吸引过去。

葛佳带着侍女和沙玛及阿西爬上山峰,观看刚刚进行过厮杀的战场。她望望天上的月儿然后命令道:“沙玛,你来奏一曲,鼓励一下士气!”沙玛从他背上取下芦笙,躲在一石头后吹起么些人的战场曲。雄壮的旋律弥漫在河谷中。

解放军战士紧握钢枪严正以待。

土匪从岩窟窿中钻出来,随着那悠扬的曲子,土匪们抱枪狂欢了起来。葛佳与侍女却缓缓起舞,疑似嫦娥落山峰。

葛佳停下来向沙玛命令道:“沙玛,你带几个人去把汉人营长给我捉来,我要活的,不要死的!沙玛,你把他捉来后,我这两个侍女,任你挑选一个!”

字幕 解放军剿匪部队连攻3天未拿下大石屋 伤亡惨重

场:18

景:彝寨 外景

时:下午

人:周营长

周营长带领一连战士穿过深山丛林,来到王拉什子的彝寨。王拉什子派妾去迎接。“姐夫,你们不是在打仗,还有闲心到这里来?”周营长也不辨解,“林甲!我要见王头人!”“姐夫呀!头人一回来就生病了!他心情很不好。”

场:19

景:卧室 内景

时:下午

人:周营长、王拉什子、林甲

周营长由林甲陪伴进入客厅。“林甲,我想探望一下头人,方便吗?”“姐夫,我们一家人嘛,别见外!”王拉什子见周营长进来,便撑着坐起来,林甲上前去扶。王喘气说:“林甲,快给周营长沏茶!”“王头人,身体欠安,好好休息,还有许多事需要头人来做!”王点头,“谢谢,周营长!”“王头人,5天后,军管会请你去会理参加葛匪世槐的公判大会!我带来了军医,先给头人诊断一下好吧!”

场:20

景:彝寨大厅 内景

时:晚

人:王妻、林甲

妻子和妾代表丈夫招待周营长和解放军战士。来美带着丫头甲、乙为解放军进酒。

场:21

景:内室 内景

时:晚

人:王妻、王拉什子

“头人,为汉人带路的人找到了吗?”妻子问王拉什子。“夫人,这我当然得应付一下!我们还要在夹缝中求生存嘛!我们只有借助汉人的力量才搬得掉压在我们头上的那块大石头!”“头人去会理开会,得多带几个人上,趁机把那批货(烟土)送出去。”来美在门帘后偷听,然后匆匆地走开了。

场:22

景:山寨 外景

时:黎明

人:王拉什子、周营长

第二天,王拉什子为解放军找的向导,竟无缘无故的死了。王拉什子与周营长一起查看尸体,“此事很对不起,如果军情不紧张,我可把沙玛找回来为你们带路。”

没有向导,战士们只得穿越在深山丛林中,遇见一打猎的苗族老人,把他们带出了萱麻(该植物有剧毒)沟,越过了蚂蟥坡,最后,绕到了大石屋的背后。

场:23

景:招待所 内景

时:晚

人:周营长、民政科长

周营长与民政科长看望去参加会理公判会的头人首领代表。王拉什子与周营长握手。周营长对大家说:“我军在各位首领、头人的支持下,指日可拿下大石屋国民党残匪的据点。我军小分队今天下午已绕到匪军的背后,现正待命!我们解放军部队还要给葛绍武一个最后的机会。”王拉什子说:“解放军,真是仁慈义尽!”

场:24

景:会理公判大会 外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葛世槐

主席台上悬挂着毛泽东和朱德的巨型画像。

王拉什子与民政科长坐在前排。奴隶控诉葛世槐的罪行。王拉什子代表首领头人发言。画面 王拉什子与葛世槐在西昌读中学时,王相好的一个名叫木(棉)花的妓女被葛强占了,他迫于葛家的势力只得把仇恨埋葬在心中,从此葛王两家很少来往。葛世槐被押赴刑场。王似乎也解除了多年的心头之积恨。

场:25

景:代表住地 内景

时:晚

人:主任、王拉什子

西昌军管会首长会见首领头人代表。主任握住王拉什子的手。科长介绍说:“主任,这是龙胜彝族头人王拉什子,他的儿子王晓明正在西昌学习!”王拉什子说:“欢迎主任到若水之地来视察!”“王头人,我一定来,你的公子晓明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伙子!

场:26

景:会理县城 外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科长

人民群众举起火把游行,欢庆翻身解放。王拉什子站在窗前观看游行队伍。科长从外面回来,把一封信递给王拉什子,“王头人,这是晓明请西昌来的同志带给你的信。”画外音 阿爸:我已光荣的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为彝族团的一位战士。希望阿爸与人民政府和解放军站在一起,与葛土司化清界线,不要再虐待奴隶了。王拉什子收好信问:“科长,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明天吧!王头人,晓明以前是我的同学,现在又是我的战友了!”

场:27

景:峡谷中 外景

时:上午

人:王拉什子、科长、葛佳

金沙江与雅砻江汇合处,波浪涛涛。王拉什子一队人马渡江,一个浪头打来,船一颠,差点把王拉什子抛入江中,被科长一把抓住,一种不祥之兆陡然升起。下船后,人们沿着羊肠小道钻进了峡谷之中。一排子弹射来,科长中弹摔下马。战士们立即跳下马,进行反击。土匪居高临下,情况十分危急。一枚手榴弹在队伍中爆炸,一匹军马被炸死。王拉什子翻身滚下马,握着手枪,蹲在石头后,进行观察,见葛佳躲在树后指挥匪徒。幻影 葛佳变成木(棉)花。他在胸前划着十字, 幻影 教堂的钟声,他跪在神父前。又有一个战士中弹牺牲。他不得不从一死亡战士手中拖过步枪,向女匪葛佳瞄准,击中葛佳胳膊。两侍女扶葛佳上马逃跑。大家立即上前去救科长,他早已气绝身亡。王拉什子怅惆若失,乎唤着科长的名字,眼帘上挂着泪珠。

场:28

景:欢迎会 外景

时:下午

人:王拉什子

数千翻身农民和少数民族代表列队欢迎参加公判大会的代表胜利返回县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有人高呼口号:清匪反霸、加强民族团结、拥护人民政府、拥护解放军。群众相应和。王拉什子与代表们接受了县民族小学学生献上的鲜花,然后进入会场的主席台。县长讲话:首先,我代表县人民政府向被土匪枪杀的民政科长,向被土匪杀害的各族的无辜群众、工作队员以及在剿灭国民党叛匪的战斗中牺牲的一百多名解放军战士致哀!王拉什子阴沉的脸,木花、葛佳反复出现在脑海中。

场:29

景:招待会 外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周营长

王拉什子举杯:“为被土匪杀害的崔科长和解放军同志致哀!”他首先泼掉杯中酒。其他人如法炮制。然后重新斟上酒。周营长举杯:“各位首领!祝我们在民族团结,恢复生产方面取得更大成就!”然后把酒一饮而尽。“王头人,我祝贺你的儿子参加了解放军!”“周营长,消息是比我灵通!”“各位头人首领,回去后要维持好

各自的地方安定,配合解放军剿灭残匪葛佳!”王拉什子眼前出现挂着绷带的葛佳。

场:30

景:商号私宅 内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

账房先生特地为王拉什子备好了酒菜。账房先生递给头人一封信:“头人,这是夫人来的急信!”他看完信后说:“我得连夜赶回去!”亲兵为他挎好手枪。

场:31

景:深山密林商 外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

王拉什子带着两个亲兵,沿着小河沟,翻过红宝山,便进入了深山密林之中,下到海子边。月光之下,海子一片朦胧。马突然惊噘了。立即引起头人的注意。一只老虎正在海子边喝水。老虎冲亲兵骑的马扑来,那马朝旁一闪,老虎扑了个空。亲兵举枪未击中老虎。老虎回过头又扑向王拉什子骑的马,那马陡然用后腿站立了起来,伸出两条前腿蹬向老虎。老虎霎时一惊。王拉什子被摔下马,老虎从他身上跃过,他一翻身,向老虎连发三枪。两个亲兵同时向老虎射击。他们拴好马,走到死虎面前祭拜。  身着苗族服装的十几个猎人举起火把围上来。王拉什子迅速躲在树后,用枪对准猎人。“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偷猎我们地面的猎物?”“他是我们的大头人,王拉什子!”一个亲兵说。其中一人走过来,“王头人幸会!我是侯兴平。”王拉什子没好气地回敬道:“侯首领!你想咱办?”“这只老虎,我们十几个猎人围了大半个月,按照我们苗人的规矩,见人有份!”“好!老虎肉归你们,我就要这张皮!”“王头人!说话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把虎就地剥了,我留下一人取走虎皮!”

场:32

景:彝寨 外景

时:黎明

人:林甲、王妻、王拉什子

亲兵鸣枪。彝寨的哨兵从梦中惊醒。煞时间寨子里一片混乱。

林甲猛地一下把沙玛推醒。他一翻身跳下床,披上衣服,提枪就冲了出去。

王拉什子走近寨子门,亲兵大叫:“快开门,头人回来了!”哨兵听见呼叫头人,忙着去打开门,点头哈腰让头人进去。

王妻在大门口迎接丈夫归来。林甲上前:“头人,我好担心吗,我担心死了!”王妻不屑地说:“呸!还不快侍候头人进屋!”

场:33

景:内室 内景

时:早晨

人:沙玛、王妻、王拉什子

沙玛喝退丫头,自己守住门口。王妻神秘而惊慌的对丈夫说:“葛土司带了个卫兵来投奔我们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把他安排在后宅住下的!沙玛也住在这监视着他!”“他带来什么东西?”“他那狼狈样,能带啥东西?”“我问的是土司印信!”“这我可不知道,去问问沙玛!”沙玛应声进来跪下。“沙玛,我吩咐你办的事,怎么办的!”“我一直跟着葛土司,我一直未见到土司印信!”

场:34

景:内室 内景

时:中午

人:林甲、王妻、王拉什子

王头人一觉醒来,已过中午。妻子为他送上茶点,吩咐来美守住门,然后给丈夫穿衣。“你娶的妾真的爱你吗?”“夫人,这是啥话?”“昨天晚上,沙玛已睡到了她的床上了!”他推开妻子,“我饶不了这两个贱人!”“你忍心?”他沉吟半天才说:“手背手心都是肉阿!”妻子靠近他说:“那还是把来美配给沙玛吧!”他吻了一下妻子,“我早给他许过愿,要在黑彝中给他选个老婆!”他起了疑心,“夫人,一定是来美告诉你的!”“你整天拈花惹草,还用问谁告诉的吗!”“夫人,我喜欢的就是那个东西!”他用手做了一个怪动作。妻把他的耳朵拧了一下,“你总会掉进那个黑洞里爬不出来。”“到时,夫人拉一把不就行了!”

门口有争吵声音,王妻问:“谁!”林甲满面不高兴的撞进来,“有啥子事这么神秘!”走到王头人前面跪下一条腿,“头人,那茶凉了,奴婢再给你重沏一杯!”王妻抢白道:“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了,谁不知道你安的好心!”“林甲,你去办桌酒席,我要亲自为葛土司洗尘接风!”王没好气地支走妾。

场:35

景:后宅 外景

时:午后

人:葛土司

葛土司正在摆弄手枪,卫兵进来报告:“王头人请土司大人去赴宴!”葛点点头把枪揣进怀里,再把匕首塞进靴子中。卫兵为他捋好衣服。

场:36

景:客厅 内景

时:黄昏

人:葛土司、王拉什子、来美

墙上挂着黑虎画(彝族图腾)。桌上盛着黄森森的整鸡,还有冒着热气的砣砣肉。

管家领着土司走来。王头人站在门口迎接。丫头伺候在侧。王请葛上坐,葛却说:“败军之将,不敢当!”王再三劝座,葛只是不从。王只得说:“既然葛土司不坐,只好把它空着了!”王头人把盏敬酒。来美用刀叉割下一只鸡腿,递给土司。葛看着来美的脸蛋。王说:“土司大人,请!”来美又割掉另一只鸡腿递给王头人。他接过 鸡腿说:“来美,唱支曲儿给葛土司助兴!”来美从地上站起来,便唱起么些人的祝酒歌。葛土司听着本族的歌儿,不觉有点悲凉。幻影 大石屋三千多人马全完了,三个儿子,两个孙子也完了……老婆、妾、媳妇们一个个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孙女葛佳又失去了联系。他停下了酒杯,陷入痛苦之中。

管家从外面进来,与王拉什子耳语,然后又匆匆离去。葛土司下意识地把手拖到胸前。王头人于是说:“葛土司,请!沙马来报苗人杀了我的亲兵,还抢去了虎皮。我已让他们作好准备,给苗人来个突然袭击!”“王头人,那些苗人有汉人的支持,可不是好惹的!”葛居心叵测地挑唆,抑或心情有所好转,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场:37

景:后宅 内景

时:晚

人:来美、葛土司

来美扶着醉如烂泥的葛土司坐到床上,为他脱掉外衣。他一把揪住她的乳房,便狂吻起来。卫兵就守在门口外。来美脱掉衣服钻进葛土司的被窝里。

场:38

景:苗寨 外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沙玛

王头人带着他的几十号人,围住苗寨。用火枪放排炮。由死者亲属把尸体放在寨门。然后派沙马去传话。要苗人首领交出凶手和虎皮。苗族首领侯兴平在寨门高声回答:“我们苗人没有杀彝人,也没有抢虎皮!”沙马:“侯头人,有胆量你下来验尸!”苗人首领侯兴平不得不下来与沙马争执,沙马用刀砍伤首领。苗人卫兵开枪,沙玛在地上一滚,躲到石头背后。王头人组织人马攻击。苗人猛烈反击,一彝族奴娃被子弹击中,彝人无法接近苗寨。双方坚持不下。黎明已临,王头人便派沙马去烧苗人的茅草屋和黄板屋。一时间火光冲天。

沙马跑过来:“头人,汉人军队来了,我们快撤吧!”王头人躲在树后观察了一阵。周营长眨眼来到跟前。

王拉什子立即诉说:“苗人抢去虎皮不说,还打死了我的人!”周营长对王头人说:“王头人你立即下令,你的队伍返回彝寨,然后我邀请你与侯首领坐下来解决!”

场:39

景:帐篷里 内景

时:日

人:周营长、王拉什子

周营长说:“据多方面的情况证实,打死王头人的亲兵并抢去虎皮的是残匪葛佳所为。”王头人与侯首领在协议上分别签字。解放军战士端来酒,营长盛上三杯。三人举杯相碰。侯首领离开后,周营长对王拉什子说:“王头人,从被俘的残匪口中得知,葛绍武带着他的保镖只身逃到了龙胜一带!”“谢谢周营长的提醒,我回去后加强提防匪徒的骚扰,一有情况我将立即派人来报告周营长。”

场:40

景:丫头房间 内景

时:午后

人:王拉什子、来美

王拉什子坐在床上,“来美,探听到土司印信了吗?”来美立即跪下,“奴才无能,葛土司闭口不说!”“起来!这不怪你。”拉过来美,“你长得真迷人,难怪那老东西一见你,他的魂就被你勾去了!”“头人,被你夫人发现了,怕真的要罚你跪!”“我是头人,怕谁?当初我喜欢你,就因为你太象我的第一个恋人!”她明知故问:“她是谁吖?”他搓揉着她的大腿,“她就是葛佳的母亲,可怜被葛世槐那畜牲给折磨死了。”“那葛佳漂亮还是你的小情人美?”“那当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罗!”

外边三声枪响,王推开来美。“头人,什么事这么慌?”他三两下穿上衣服,把手枪朝怀里一揣“你听听,汉人军队来的这么快!”吻了下来美说:“快去叫葛土司到后山去躲起来!”他便向寨门跑去。

场:41

景:寨门 外景

时:午后

人:沙玛、王拉什子

沙马上前报告:“头人,不是汉人军队是苗人队伍!”苗族首领之子侯顺金头裹白布,后面抬着他父亲的尸体,来到寨门前。王拉什子在寨上观察。王拉什子心头一紧,对沙马说:“这一定有人捣鬼,嫁祸于我们。沙马你先去缠住他们,不要他们进寨门,也不要动武!”说后立即往回跑。林甲迎着问:“头人,啥事?”“侯首领被杀,嫁祸我们,你快带两个人从后门出去,到新坪乡去找周营长!”

场:42

景:客厅 内景

时:下午

人:王拉什子、来美

王头人送走林甲。妻子便告诉他,“葛土司早躲起来了,到处都找不到人!”“这件事一定是那老家伙在背后指使人捣的鬼,我抓住他非宰了他不可!”“王头人,想不到我还在这里吧!不劳你去抓我了!”葛土司从内室出来,用枪对准王的头。丫头来美进来从王头人身上搜出手枪。“你……?”“王头人,我?你用不着问!我不是早告诉你我是一个孤儿吗?”“王头人,我以土司的身分命令你把来犯的苗人干掉!”“葛土司,干掉苗人容易,但只要一开枪,汉人的剿匪部队就会围上来,那样大家都逃不脱!”“王头人,那也好,你立即为我准备两支手枪,两支冲锋枪,派人送到后山百令洞里!”

场:43

景:山寨门 外景

时:下午

人:侯顺金、周营长、沙玛

侯顺金抓住沙玛就是几拳,沙玛忍受着,“侯兄,侯首领绝不是我们杀害的,这一回又是土匪干的,我们可以去找解放军来解决!”“你,这锅庄娃子还想狡赖!谁是你的侯兄?”沙玛又挨了一拳。寨门上,彝人举着枪;寨门下,苗人有的举着枪,有的举着木棍,双方都用各自的语言和汉语对骂着。

画外音 你们都放下枪!

周营长一马当先冲向寨门前。 侯顺金放开沙码,上前向周营长下跪,“周营长你一定要作主,为我父亲报仇!”周营长扶起侯顺金:“侯少爷,杀害侯首领的人,解放军决不会放过他的!侯少爷你们先在寨门下休息,此事由解放军处理。”“周营长,侯首领绝不是我们杀害的!”沙玛趁机解释。“王头人呢?带我去见他!”

场:44

景:客厅 内景

时:下午

人:来美、王拉什子、周营长

来美从外面进来,“汉人营长来了!”葛土司抓住王妻对王头人说:“王头人,你去接汉人进来!”便拖着夫人进了内室。王拉什子惊慌失措地迎出去:“周营长,请坐!”周营长一边进一边说:“王头人,在半路上遇见林甲,她已告诉了我一些情况!”“侯首领遇害,绝非王某所为呀!”“据我军的情报,侯首领在返回的途中被残匪所杀害。”来美端茶,若无其实的扫了一眼周营长,转眼盯住王头人。周营长接过茶水正要喝。王头人慌忙说:“周营长,那茶不好,来美去给营长重沏一杯滇绿来!”周营长把送到唇边的杯子放下,“王头人,侯首领的丧事将由工作队按苗人习惯办,届时请头人光临,以消除彝、苗间的冤仇!”王头人不自然应承了。“王头人,我们部队已封锁了所有山口,杀害侯首领的土匪难逃人民的法网!”“是!是!”王头人不住的点头。来美又端进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进来。营长有礼貌的接过来,王头人又给他递眼色,营长若无其事的说:“这杯绿茶太香了!”便放在茶几上。“王头人,我带来的骑兵排,准备打扰你几天,暂时住在你的山寨里!”说着立起身,“我得马上去劝苗人回去!王头人,你为我安排一下吧!”周营长走后,葛土司推出王妻,从桌子上端起茶杯,“汉人不敢喝,可惜这么好的绿茶!”于是甲了一口。王头人痛苦而吃惊的样子,“土司大人,放了我夫人吧!”“王头人,枪给我准备好了吗!”“葛土司,已经准备好了。”“那好,我马上就走,但你的尊夫人得跟我去!王头人,别忘记了给夫人送饭了!否则,夫人回来,会罚你在

床前跪三天的。”

场:45

景:寨子前 外景

时:下午

人:周营长、沙玛

周营长派出五名战士护送侯顺金用马驮着首领的尸首返回苗寨。王头人失魂落魄地出来迎接解放军战士,把沙玛叫到跟前,交谈了几句后,沙玛便跑开了。

场:46

景:临时住地 外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周营长

王拉什子陪同周营长察看战士住地。一些战士在喂马,一些战士在整理床铺。营长向排长部置任务。王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妻子在那山洞里遭葛土司践踏的幻影。

场:47

景:客厅 内景

时:晚

人:林甲、周营长、来美

林甲指挥丫头们摆设酒席。“姐夫,快请坐!”她笑咪咪地迎接周营长。周未见王妻于是问:“王头人,尊夫人哪?”林甲接口道:“她……”王盯了一眼来美向妾递眼色说:“她的侄儿病了,去探望去了。”周营长点点头。来美一直不离左右,为大家斟酒。王颤颤惊惊的,周营长却谈笑风生。王设法支开来美,“来美,你去给周营长沏一杯滇绿来!”来美不得不离开。王便对妾说:“你到门边去看着!”妾走后,王对周说:“我的妻子被葛土司作人质弄到后山山洞里去了,现不知是死是活?”林甲走到门口见来美在偷听,“你在干什么?”“干什么?你不要以为作了小老婆就神气了,你我还不是一样都是奴娃!”“你这不要脸的,连七十几岁的老头子都要的娼妇!”“你找到嫩的了,沙玛正合你的心意!”林甲上前抓住来美的长发,两人便殴打了起来。王慌忙出来,“你俩还不住手!”二人不得不分开手。来却说:“头人,奴娃都占了你的床,你还不管管她!传出去多羞人咯!”林甲又要扇来美的耳光,却被来美躲过了。王拉什子气急败坏,“沙玛!快来人呀!把她俩给我关起来!”沙玛从外边进来,把两个女人押了出去。王回到客厅很尴尬地说:“营长!请!”“王头人,这个丫头不简单呀!”周打破僵局。“此人我也不知其底细,现在才知道她是葛 9

土司的人,已经把她关起来了,再慢慢审问她!”

场:48

景:山洞 内景

时:日

人:王妻、葛土司

王妻被葛土司作人质关进了山洞。为防止她逃跑,被脱光了衣服。她只得用羊皮裹住身体以御洞中之寒。这溶洞有三处出口,其一大洞口上长有一棵枝叶繁茂的青松,从下面喷射出丈许的白气,由此得名百令洞。另两个洞口被青藤灌木掩映着。洞中千奇百怪,象座迷宫,曾有多少取燕窝者丧身其中。周营长与王拉什子在一棵大树后观察山洞的情形,并与排长一起研究敌情,然后对王说:“为了夫人的安全,派沙玛每天给洞中送一次食物,等我们参加了侯首领的葬礼回来再解决它,先来过围城打援。”

场:49

景:苗寨 外景

时:上午

人:周营长、侯顺金、东巴

一个战士押进一个衣服烂陋的青年。周营长对侯顺金说:“侯少爷,他可以告诉你,首领之死!是女匪葛佳干的!”侯一拍桌子站起来:“我要宰了你这么些狗来祭奠我父亲!”“侯少爷,先不急,杀害侯首领的凶手,我们一定要捉拿归案的!”王拉什子伸脚踢了那青年一下:“是谁杀害彝人,抢走虎皮的?”那青年又磕头,“也是葛小姐派人干的。”“周营长!不杀这么些狗,不能消除彝、苗间的嫌疑!”“军爷!请饶命啊!我没有杀过人,我还有老舅(母系氏族社会走婚制的残留结果)老母。”那青年又磕头。周营长命令把人犯押下去,等祭奠了侯首领再来发落。

山岗上,解放军架起机枪,以防残匪骚扰。

灵棚前,一根木杆,上面挂着东巴(苗族巫师)的鼓;一只去毛的公鸡。侯头人的尸体就放在灵棚里的“马”(尸床)上。死者之弟主持仪式,他向死者遂一报告亲友送给的祭品,并用卦征询死者的意见。

长长的送葬队伍。侯顺金在“金井”上挖了三锄,然后把锄头递给周营长挖了三锄,再传给王拉什子。棺材入坑。按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原则,由死者的儿子侯顺金清棺,不能有任何物品随葬,最后盖棺填土。周营长亲自扛石砌坟。亲友们一边抬石一边问答:“石头没有了,怎么办?”“今后不要死人了!”王拉什子在坟前铲土祭奠。芦笙吹奏着“斗釜歌(苗族祭歌)”,把死者灵魂引入佛门,升入天堂。

东巴敲鼓,边唱边跳。

场:50

景:丛林 外景

时:下午

人:王拉什子、周营长

“王头人,我们回去立即把来美提出来审问,或许可以了解些新东西!”周营长在一宽处与王并马而行。王拉什子一时难言,“丫头要挟我,如不放她,葛土司就会杀害我妻子。我只得把她放了!”周营长一怔说:“我们还是按原订方针办,引蛇出洞,引不出,就把他击毙在洞中。”

场:51

景:山洞外 外景

时:下午

人:周营长、沙玛

残匪多次袭击清剿部队,躲藏在树丛中放冷枪。周营长立即命令一班长带人去消灭林中的残匪。来美与葛佳藏在树丛里见解放军追来,便躲进了岩窟窿里。

沙玛头上伸出一绺黑头发(天菩萨),左耳戴着黄、红、绿色蜜蜡珠,腰间别着双枪,背上总背着他的葫芦笙。周营长请他带路进山洞诱出葛匪土司。王拉什子牵来猎犬,把绳子递给沙玛,“沙玛,小心点!保护好夫人的安全!”他把自己的护身玉佩给了沙玛,并为他配带好,然后在他胸部划了十字,祈求上帝保佑。

场:52

景:洞中 内景

时:黑暗

人:王妻、葛土司、沙玛

王妻犬缩在石板上,身上裹着羊皮。葛土司披着虎皮。蝙蝠就在头上噬咬鸣叫。卫兵从外面爬进来。“洞外情况怎样?”葛土司问。卫兵回答,“外面无啥动静,怕是汉人撤走了。”“等天黑后,你把这封信送出去,你得小心点,别中了沙玛的计了!”

沙玛从青藤覆盖的洞口,由猎狗探路,钻进了叉道。“葛土司!我给你送吃的来了,这两天汉人守得严,你用土司印来交换吧!”岩燕惊慌的在头顶上飞舞。

葛土司忙模起手枪,卫兵却向声音处开了一枪。吓得岩燕从洞里往外逃。

猎狗在前,沙玛辨别了方向,继续往里爬,后面解放军战士跟随其后。并在石壁上作了记号,可那记号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这洞深不可测。“夫人,你在那里,请回答!”“沙玛,我在……!”微弱的声音突然中断。沙玛循着声音再往前爬,在一石笋下停下来,听了听,向前扔了块石头。一颗子弹便射了出来。枪响之后,洞中又静了下来,只有滴水声,好一阵才有蝙蝠的叫声。“葛土司,我先把吃的东西给你丢过来,你把土司印信准备好!”洞中仍无声音,仅有滴水声。

场:53

景:洞外 外景

时:黄昏

人:王拉什子

洞外,王拉什子焦急的面部。解放军的哨兵躲在树杈中,向四周巡视。两女匪仍然潜伏在岩窟中,葛佳由来美帮她缠好绷带,她俩握着枪,等待天黑下来。

王拉什子的队伍就在山岗上,七零八落的。

场:54

景:山洞中 内景

时:黑暗

人:周营长、沙玛、王拉什子、王妻

沙玛把耳朵贴在石笋上去听,然后让狗爬到另一通道口,“葛土司,我把粮食给你丢过来啦!”他扔过袋子。在钟乳石的亮光下,只见那模糊的岩窟。“沙玛别开枪!我看看粮食袋子后,再把土司印信给你扔过来。”卫兵从一钟乳石后爬出来。沙玛观察着其它岩窟和通道。一块钟乳石后有影子晃动了一下,他便专注一点观察,又用耳朵去听,凭着蝙蝠叫声他判断着人的位置,陡然举枪连发三枪,子弹在石头上火花四射。只听哎哟一声。一颗红色信号弹把这迷宫染得通红。卫兵爬在堆白骨旁,“沙玛,别开枪,我投降!”解放军战士从几处点燃了火把。

王拉什子与周营长也进来了,“沙玛,夫人寻找到了吗?”“夫人!你在哪里?”这声音在洞中回旋。沙玛强迫卫兵带路去抓土司。卫兵在前颤抖着,“土司大人,别开枪,是我!别开枪!”一颗子弹射来,击中卫兵。沙玛立即还击。猎狗向前爬行,在一岩窟里找到了王妻。一战士打着火把。王妻的手脚被捆绑着,口中塞了一块羊皮。猎狗用嘴扯掉王妻口中羊皮,她才哼出声,透过气来。王拉什子急忙脱下衣服为妻子遮住丑,然后解开手抱起来就往洞外走。

猎狗继续在洞中找寻葛土司,发现了一滩血迹,狗便在洞中吠叫起来了,吠声震得洞穴汪汪响。沙玛从背上取下芦笙,吹起么些人的战场曲。

场:55

景:洞外 外景

时:夜

人:王拉什子

解放军点燃了三堆火,人却躲在暗处,严正以待。葛佳两女匪钻出来,向解放军放冷枪,然后逃向另一地方。其它几处也响起了枪声。王拉什子的队伍向四周乱放枪。

王拉什子抱着妻子从洞中出来,一个战士立即来掩护他们,把他们带到安全地方。

场:56

景:彝寨 外景

时:夜

人:葛佳、王拉什子

葛佳和来美趁彝寨空虚,便带上几个残匪去偷袭。来美凭她地理熟习,但刚翻过围墙,便被猎狗发现了。狗吠叫起来,林甲握枪指挥兵丁包抄过来。王拉什子的乌合之众从山岗上下来增援。葛、来只得趁夜色掩护逃之夭夭。

场:57

景:洞中 内景

时:火光

人:沙玛、葛土司

火光照得钟乳石闪闪发光。狗搜寻着,沙玛吹着芦笙。一个战士中弹,火把掉到地上。战士们进行了还击。狗守在拐弯处,猛然扑过去,咬住了葛匪拿匕首的左手,葛匪向狗连开数枪,可狗却死死地咬住他的手。红色信号弹染红了洞穴。沙玛冲上去,按倒葛匪,一战士拿出麻索把葛匪绑起来。沙玛抱起奄奄一息的狗,那血汩汩的从胸腔往外淌。他伸嘴去吻狗,眼泪便与狗流的泪混在了一起。狗为主人献出了生命。他放下狗,上前给葛土司就是一巴掌,然后在葛的身上乱摸,但什么都没有搜到,“葛土司!你交出土司印,否则,我毙了你!”他把手枪在葛的头上一敲,葛的额头便淌出了血。葛轻蔑地冷笑道:“一个锅庄娃子,也想做土司的梦!”

葛匪押到周营长面前,“周营长,王头人呢?我有事相托!请他放过我的孙女!我们上一代的恩仇,就让我带进坟墓吧!他想做土司,就让我的孙女把土司印信传给他吧!”他喘口气说:“周营长,我的孙女对你们汉人并没有啥子仇。她本来就很喜欢你!”周营长不耐烦地命令道:“把葛匪押回去!”葛匪走到洞口自言自语:“我英雄一世,竟落到一个锅庄娃子手中啊!天当绝我啊!”他一头向岩石撞去,肥大的脑袋开了花,鲜血飞溅,了却了他罪恶的后半生。

场:58

景:县城大会场 外景

时:上午

人:县长、王拉什子

雪山之下,金沙江一泻千里,群山之中,古老的县城----阿所拉。火红的攀枝花凋谢了,光秃秃的枝头上又长出了绿叶。

县长讲话的声音:在各族人民的大力支援下,人民解放军和民兵在不到半年的时间,终于平息了葛绍武的反革命武装暴乱。在平叛战斗中彝族头人王拉什子立了大功,县人民政府决定奖给他一匹军马和一支步枪!

一匹军马牵进会场,县长亲自把缰绳递给王拉什子,一女青年给他戴上朵大红花。沙玛高举着枪,又一女青年给他戴上大红花,他无比欢快!会场上解放军战士鼓掌。

各族人民代表热烈欢呼。青年们围住沙玛跳起锅庄舞。沙玛吹奏着芦笙。

山山寨寨欢舞的各族人民。

下 集

故事梗概: 头人王拉什子利用其私生子沙玛与葛绍武的孙女葛佳的情爱关系,消灭了葛绍武叛乱。葛绍武的女儿为父报仇与其私生子结婚,当头人的儿子回到家乡,旧情萌发,最后头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王晓明中枪,沙玛向妻子葛佳开枪。

序 幕

雪山之下,峡谷中,金沙江飞泻而出,与雅砻江合流。

字幕 黄帝幼子青阳继位 长子昌意率本部落从黄河流域南下 降居被称为若水的这一三角地带

葛佳向王拉什子连开三枪,王拉什子倒地。鲜血幻成片名:金沙江畔的枪声。演职员表。滴血的土司印。盛开的攀枝花。

字幕 1950年 3月 31日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14军 所辖40师第119团 124 团和云南丽江滇桂黔边防纵队第7支队北渡金沙江 分三路向古么些人称为阿所拉( 意即:放犀牛的地方)的县城进军 盐边县地方军政当局被迫和平解放

场:1

景:三源河边 外景

时:午后

人:沙玛、王拉什子

沙玛牵着军马,骝达在三源河边。天空中一群野鸭子向河边芦苇丛中飞去。王拉什子在马背上举枪,连发两弹,击中一只。“沙玛!去河那边给我捡回来。”沙玛走下河岸。一队人马从山中小道钻出来。“沙玛!”“阿西!”两人便抱在了一起。“阿西!她是谁?”“她是我们章小姐!”章在马背上不屑地说:“阿西,你喜欢狗,明天到市场去挑一只好的!”沙玛的心无端地受到了损伤。葛佳贬低他的声音:“王拉什子的锅庄娃子”回漩在他的耳际,他灵机一动,“阿西,你们章小姐也把你当成狗,她屙了屎还得让你去舔她的屁股!”他一阵狂喜,被阿西打了一拳。章小姐恶狠狠地把沙玛盯了一眼。王拉什子瞅着穿着么些服装的章小姐似曾相识。阿西上前一拜,“王头人,这是我们章小姐!”“哦!章小姐,难怪这么眼熟。”他从迷惑中搜寻: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象木花呢?“王头人,你那年还看过我洗温泉叻!”她有趣的说。沙玛提着野鸭子,“阿西,晚上,我请你来吃野鸭子肉,再带回去一根骨头!”他嘻皮笑脸的瞄着章小姐那生气的面孔。

场:2

景:商号私宅 内景

时:晚

人:周营长、王妻、木甲

周营长与木甲带着礼物来看望王拉什子一家。“姐!你还想到来看望我们!”林甲上前抱住姐姐。“妹妹,我们以后又可以住在一起了!”“姐,是真的吗?”周营长与王拉什子寒喧后,“尊夫人,身体康复了吗?”王妻施礼,“谢谢!周营长的关心!”林甲为周营长献上茶。周甲了口,放下杯子说:“王头人,我既是来给你们送行又是告诉你,木甲同志从西昌民族干部学校毕业后回来,作为县政府特派员,她就住在你们彝寨!希望头人保护好木甲同志的安全!”

场:3

景:商号私宅 内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

王拉什子一边为妻子治病一边经销山货。美妾伴随左右,一晃在县城就住了三月有余。沙玛进内室密报:“头人,葛佳躲进了章阿牛的寨子,土司印信很可能会落到章阿牛手里!”于是,王拉什子请来苏尼(彝族巫师)为他占卜返回彝寨的吉日。日期一定,他便派沙玛先回彝寨去带队伍在海子丛林一带等待他们,以防不测。

场:4

景:海子 外景

时:下午

人:沙玛

沙玛带领十来个人进入红宝山丛林,快接近了海子。高山湖泊碧波如镜,水鸟在绿波上戏水。这支人困马乏的队伍来到水边,人马纳头便饮。

场:5

景:苗寨 外景

时:午后

人:侯顺金

红宝山下,苗族新首领侯顺金正举行婚礼。佣人向他报告:山上发现彝人的队伍。侯立即命令他的队伍作好准备,以防彝人来抢新娘。突然从西山包上射下来一排子弹,那跳舞的人中有人中弹倒地。长桌席上侯家的亲戚正与新娘、伴娘、送亲客喝“疙瘩酒”长歌相对,致意祝福。枪声一响,一片慌乱,人们四处奔逃,凉肝、冷肠的盘子被掀翻在地。

场:6

景:丛林中 外景

时:下午

人:王拉什子、沙玛、木甲

正在海子边乘凉的队伍听到枪声,一下子蹦跳了起来。骑在马上的王拉什子翻身下马,指挥妻妾赶快隐蔽。木甲不慌不忙扶王妻下马。王说:“这枪声不是冲我们来的。怕是和沙玛接上了火!”沙玛指挥队伍隐蔽前进。苗人从山下围了上来。

王拉什子指挥妻妾重新上马,他握枪走在前面,木甲提枪断后。沙玛纵马上前来到头人面前下马,“头人!”王立即命令:“沙玛!你掩护我们离开这危险之地!”苗人呐喊着追了上来。木甲纵马到王身旁,“这些人不象是土匪,是苗人,我去劝劝他们!”“这不安全吧!我们快走,他们追上来,我们就开枪!”“不可以!我去劝告他们。”“那好,你自己要去投入虎口!”

木甲身着军装,飞马到了一个小土包上,对追上来的苗人大声呼叫:“苗族兄弟,我是解放军!”王拉什子命沙玛带几个人去保护木甲,林甲也跟了去。木甲来到愤怒的苗人前:“苗族兄弟们!你们谁是首领?”侯顺金纵马一步,“敝人就是!怎么就你一个?”“首领,我是县人民政府特派员,你们请回去,有事由政府调查处理!”苗人起哄,“你这汉人带彝人来打我们!打死了我们的人,就这样算了?”“首领,我是和王头人一起回彝寨的,并没有袭击你们!”“王拉什子那个缩头乌龟呢!”“侯首领,沙玛在此恭候你!”沙玛纵马上前,木甲拦阻沙玛,“首领,你们可能中计了,土匪趁你们……”“那你得跟我们去一趟!”“那好吧!”木甲转向沙玛,“沙玛,你们先回彝寨,我去趟苗寨!”林甲上前劝阻道:“姐!你不能去呀!”

场:7

景:海子 外景

时:下午

人:王拉什子

王拉什子一行又来到海子边,大家都默默无语。一年前,打死老虎的幻影又出现在王拉什子的眼前。他跪倒在海子边,向自然神顶礼莫拜。

旁白 彝族贵族自称“诺合”,即黑彝之意;自命为“黑虎族”。

场:8

景:彝寨 外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

王拉什子来到寨前。管家命兵丁在寨门上鸣枪以示欢迎。管家上前报告:寨子刚刚遭到苗人的抢劫。两个女“解放军”骑马逃来,自称被土匪追来,请求保护。寨门打开后,女兵打死守门人,然后指挥手下人大肆抢劫。

王拉什子望见那还没有烧尽的冒着烟的房屋,“有多少人?”“大概有二十多个吧!”“他们都抢了些什么东西?”“粮食和牲畜!”王转向沙玛命令:“等那些为苗人背东西的人回来后,给我统统关起来,饿死他们!”他一言不发地来到那被烧毁的房屋前,两只小猎狗跑来亲热他,被他用脚踢开了。

场:9

景:客厅 内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王妻

管家陪同头人回到客厅,王注视着被毁坏的悬挂的黑虎图腾,用手痛苦的扶摸那被洞穿的地方。妻妾由各自的丫头服侍到自已的房间。王妻开始梳理,并让丫头甲去拿首饰。丫头一看首饰合是空的,被吓了一跳。王妻一把揪住丫头的头发,“贱人,你把首饰偷到那里去了?”王拉什子听见内室有吵闹声,走进来。“头人,我的首饰被这贱人偷了!”“夫人!我没有偷!头人!我没有偷 !”丫头跪在地上。妾也跑进来,“头人,我的首饰也丢了!”王头人沉呤半天,“你们再看看其它贵重物品。”他扶摸着古花瓷瓶,颈口已被洞穿,另一边完全破裂了。妻翻箱倒柜,她的一件狐皮大衣不在了。头人思考了一阵,“不能轻饶这两个丫头!”转向管家,“把这两个丫头关起来!”“头人我们没有偷啊!冤枉啊!”妻伏在被子上痛哭。他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东西丢了,我们再买,夫人,要注意身体呀!”

场:10

景:彝寨 外景

时:晨

人:沙玛

为土匪运东西的奴娃回来了,被沙玛带人围住。“沙玛,你这不孝的东西!苗人来抢东西时,你们到哪儿去了!”沙玛的阿妈上前就要打儿子。管家命令道:“头人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轻饶!沙玛,还不动手?”沙玛迟疑不决。王头人牵着洋狗走来,“沙玛一家可以饶了,其他人一个也不能放过!”沙玛父母向头人磕头跪谢。其他人也跪着磕头求饶。头人却不理不睬地走了。十几个奴娃被关进了土牢。

场:11

景:客厅 内景

时:午后

人:林甲、王拉什子

林甲给头人夫妇送上茶,然后说:“以妾看,首饰一定是来美那贱人回来偷的,与两个丫头无关!”她边说边跪下,“头人,我替两个丫头求情放了她俩吧!”王妻哼了一声,“你待候了两天就不耐烦了,贱骨头!”王想了想:“夫人,反正没人手,放了她俩吧!”他好一阵说:“那两个女兵我想是葛佳、来美化装的。看来彝寨还不如县城安全!”他盯住挂钟。取下图腾的那片空白。

场:12

景:土牢 内景

时:下午

人:沙玛、丫头

沙玛走进土牢。奴娃们声声哀叫:“沙玛,行行好去向头人为我们求求情,放了我们吧!”两个丫头被放了出来。一个女孩拉着弟弟,提着破蓝子来到土牢门口,被守牢人拦住。“大哥,求求你放我们进去看看阿爸!他病了好久!”姐弟俩用破衣襟揩着眼泪。“不行!不行!”沙玛走出来,一看那破蓝子里一只破碗盛的野菜糊糊,于是说:“放她俩进去。”“队长,管家不准放任何人进去,我放了她俩进去,我就会被关进去的呀!”“放她俩进去,这事我负责!”姐弟俩向沙玛磕头。

场:13

景:彝寨 外景

时:黄昏

人:木甲、沙玛

木甲从汉区运来了粮食和铁农具。彝族奴娃们木呐的看着汉人的队伍。木甲趁机用彝语向彝民同胞们宣传:乡亲们!县人民政府给我们运来了粮食、种子和农具。奴娃们终于认出了木甲,便围上来,一些年老的扶模着那铁农具,竟然流出了眼泪。

沙玛带人跑过来,“木甲…特派员!头人让把救济物资运到库房里头!”饥饿的孩子在那粮食的口袋上用手指头往里刨呀扣呀!把生玉米喂进口里,便咀嚼起来。

场:14

景:奴娃住地 内景

时:上午

人:林甲、木甲

林甲陪同姐姐寸步不离,“妹,我俩回我们小时候住的地方去看看吧!”“凭你现在的身分还去那奴娃住的地方?”木甲朝前走了几步,“妹,我看你作了头人的妾,就忘记了我们的父母、童年时代的苦难!”妹不服气的回敬到:“你是正房!我是妾,你高贵!”姐用手压在妹的肩上,“不管是正房还是妾,现在解放了,我们这些第三、第四等级的奴娃就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了!”她俩继续朝前走。前面几间破草房,断垣颓壁在荒草丛中。“阿姐,!救救我们阿爸吧!”小女孩与弟弟就犬缩在墙角落,那不蔽体的衣服,身子瑟瑟发抖。木甲上前扶起小女孩。 木甲姐妹俩化成一对乞丐似的小女孩。 木甲用彝语问:“小姑娘,给大姐说说阿爸怎么呢?”林甲厌恶的转过脸。小女孩回答:“阿爸被土司大人关进了土牢,阿爸病了好几天了,阿妈被苗人抓去也没回来……”“妹!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姐,你去问头人吧!”

场:15

景:客厅 内景

时:午后

人:王拉什子、王妻、木甲

王拉什子与妻商量收留葛土司的一些人马和逃亡的几户汉族地主。“这正是我们扩充势力的好机会!”“头人,你得小心点,葛佳和来美下落不明,可别让她象孙猴子一样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你还得提防木甲!我们既要扩充势力又要与汉人搞好关系,免得担惊受怕的!”“夫人,我们想到一起了,千百年来,在这块土地上,还不是土司头人的天下!”丫头甲进来跪报:“头人,少夫人带木甲来了!”“让她俩进来!”“木甲,你俩姐妹玩的好吗?”丫头甲为木甲搬凳子坐下。王妻又说:“木甲,现在做了官太太,是不同了,有出息了!”“王夫人,别这样说,我还是独身一个人呢!”木甲脸有些红晕。“木甲,那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这里的一切,木甲还十分熟习,眼前幻出:她打了一个茶杯,被王妻缀了耳朵,并被罚跪,不给饭吃。林甲偷偷拿来一块砣砣肉,姐妹俩泪流满面。“王头人,我听说,土牢里面还关着几个奴娃!”木甲盯着王拉什子说。王慢条斯理地说:“是林甲给你说的吧,我一点都不知道!”“头人,我啥也没有告诉姐呀!”林甲忙辩解。“头人,请允许我去看看土牢!”“可以,特派员太克气了,区区小事何足你劳神费心!”“不!我一定要去看看!”“那好,我们吃了饭一起去,对关押的犯人也该有个了结!”

场:16

景:土牢 内景

时:午后

人:木甲

土牢犹如牲畜圈,里面就关了一个人,门上上了大锁。木甲在头人和管家陪同下走来。管家忙叫沙玛来开锁。木甲卡进土牢,一种悲戚感袭上心头:阿爸因交不起头人的租子被活活地折磨死在这里,两姐妹被卖给头人为奴,阿妈不知去向。“管家大人,解放军大姐,饶了我吧!”犯人在里面跪着求饶。管家向木甲介绍案情:该犯(苗人)偷了头人一只羊。“解放军大姐,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好,我会通知你的头人来保你回去的!”苗人不断地向木甲磕头。王拉什子对管家说:“你就让他画个押,打他十大板放他走吧,看他可怜兮兮的!”

场:17

景:内室 内景

时:夜

人:王拉什子

丫头乙服侍王拉什子和妾睡下,灭掉蜡烛,关上门。“林甲,我让你盯上你姐,你是怎么盯的?”“头人,她要去,我拉不住她!”她翻过身。“你要依靠我还是去投靠汉人?”“头人,我当然依靠你罗!”她再把身子贴近他。“那好,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另外,你去葛土司的人中了解一下土司印信的下落。”他搂紧她,“那天在三源河遇见的章小姐很象葛佳!”“头人,你是不是又看上了葛小姐?她可是你的情人的女儿呀!”

场:18

景:山寨 外景

时:上午

人:王拉什子、木甲

王拉什子派沙玛保护木甲去边远彝寨调查从汉区逃来的恶霸地主。送走木甲,回到客厅,妻子说:“木甲一去,那几户地主不露了底?”“去那么多人,他们还不躲起来,我已经叫沙玛派人去送信了。”丫头给他披上外衣,“夫人我得去看看那些来投奔的人,摸摸底心头才有数!”妻子把手枪递给他,他便揣在怀中并系上腰刀,把一把匕首插入靴子中。妻子为他整理好衣服和天菩萨,“头人小心点!”

场:19

景:苋板屋 内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

屋子里土匪兵痞搞得乌烟瘴气。有的在赌博;有的在抽大烟;有的在睡觉。一个小头目,“王头人,来了!”土匪立即注视着门口。王微笑着说:“弟兄们辛苦了!大伙好好玩!”他一眼看见地上的花衣服、花被单……他那手不由自主地去摸腰间。

“弟兄们,各位的赏钱,晚上派沙玛给各位送来!”土匪一阵欢呼。“王头人,把你玩过的女人,送几个给我们玩玩行不行?”王拉什子阴沉着脸。小头目止制道:“在头人面前,规矩点!”

场:20

景:彝寨 外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管家

王拉什子一边走一边想:土匪砸开门,火坑里的火还没有熄灭,一个土匪用刺刀挑开破被子,两男女还赤条条地抱在一起。火光中,一个土匪一脚踢开男人。土匪们一阵狂欢。女人在男人身下挣扎……管家迎上来,“头人!”王一怔,不由自主地去摸枪。“你把救济物资处理好了吗?”“还装在库房里,这些物资足够招的那些人用半年。”“管家,你得给木甲做个样子看看,我也好讲话!”“头人,我明天就办!”“不!这事马上就办!我要亲自把救济物资送到奴娃家中。”他从袋子中抓起一把大米,“管家,你知不知道他们昨晚又去干什么了?”“头人,这我还不知道。”“你去提醒他们,不能太放肆了!得收敛点。”管家又陪同他查看了牲畜圈,“那些人没事干,你就派他们去放牧!”

场:21

景:客厅 内景

时:中午

人:王拉什子、王妻

妻子为王拉什子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丫头侍候夫妇三人坐好。妻便说:“头人你刚出去,城里回来的人带来儿子的信!”他停下酒杯,“写了些啥?”“儿子在信上说:他参加了大凉山的剿匪,负了伤。”“伤得怎么样?”“现在已出院了!”他松了口气,“我们王家几代单传,明年我就六十了!”“当初就不该让儿子去当兵!”他停下筷子,“哎!……”妾为他挟了块瘦肉,妻不屑地说:“头人,我要去西昌看看儿子和媳妇!”他挟起那块肉想了想,“夫人,是该去走动走动,听崔科长说晓明的女朋友还是州长的侄女呢!可怜崔科长那么好个小伙子,死于土匪的乱枪之中!过两天,我要去县城开会,一起去城里,你再转道去西昌吧!”

场:22

景:县城 外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

字幕 1951年12月4日 县各族各界代表大会召开 少数民族首领、头人30余人出席了会议

王拉什子在上发言:坚决支持人民政府清匪反霸,在汉区实行土改,恢复生产,支持抗美援朝!他的讲话赢得了一阵阵掌声。背后是毛泽东和朱德的巨幅画像。 字幕 1952年10月 县第七次各族各界代表大会召开 彝族奴隶主王拉什子被选为中心区区长 么些奴隶主章阿牛被选为民族区区长

王拉什子从县长手中接过委任状。

场:23

景:商号私宅 内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来美

王拉什子送走章阿牛,回到卧室,一看床上坐着个女人,“你是谁?”那手不由自主地去摸枪。“王头人,就用手枪来欢迎我!”女人抬起头站起来。“来美!你一定躲藏在章阿牛那里!”“王区长!你去告吧!”来美走向他,“头人,我祝贺你荣任共产党的区长!”她伏在他的肩上,“头人,在这大喜的日子,我要好好陪陪你!”她为他脱去外衣。他自己取下帽子,不让她动头上的天菩萨。“你那一枪差点要了葛佳的命!”“我还枪下留情了!我怎能忍心一枪打死她?她现在在哪里?”“你刚才是不是把我当成她了?有我来美,她不敢伤害你!”他吻她,“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她坐起来,“章阿牛是一条笨牛;葛佳又报仇心切,将来恢复党国大业就靠王区长了!你过去托我办的事我一直记在我心中,总有一天我会圆了你的土司梦!”他盯住她那雪白的肌肤,“来美,象你这样的美人,弄刀使枪的不知是为哪宗?你跟我回去好吗?”“嗯!你那一妻一妾不把我生吃了……”她扑在了他身上。

场:24

景:寨前 外景

时:黄昏

人:王拉什子、王妻

王拉什子与妾到山前去接从西昌回来的妻子。王妻在沙玛的护送下走来。王上前从马背上扶下妻子。妻子盯着妾挺起的大肚子,哼了一声,便向寨门走去。王追上去,两个丫头立即去扶住王妻。

场:25

景:彝寨 外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周营长

王拉什子在客厅为妻子接风。林甲典着大肚子,由丫头乙扶出来。王拉什子搀林甲坐下来,王妻却转过脸去。管家坐在下首举杯,“首先祝贺头人荣任区长!”他的杯子与头人相碰后一饮而尽。丫头又为他俩斟满;“这第二杯为夫人接风洗尘!”他举杯与王妻相碰后又一饮而尽,丫头乙又为她俩斟满;“这第三杯祝贺少夫人早生贵子!”举杯与林甲相碰。王妻却转过背对丫头甲说:“去给我沏杯茶来。”王拉什子放下筷子问管家,“请贴准备好了吗?”“明天,我就派人送发出去!”管家想想又问,“头人,请不请周营长?”王头人半天才说:“汉人不兴这一套,到时候请木甲就是了!”管家再次举杯恭维:“头人,六十大寿真是喜上加喜!举比起由毕摩(巫师)择定于6月23日开始,24日是火把节,达到高潮,25日结束。”

场:26

景:举比起(假超度,为活人做道场) 内景

时:昼夜

人:王拉什子、沙玛

山坡上人头攒动,旗幡飘扬,寨前山凹里,毕摩(经师)为王拉什子选了一块“埋葬”的风水宝地。以九根木棒立地搭棚,用乾羊毛披毡的羊儿巴蔑折作棚顶。王拉什子坐在棚中央。棚前毕摩(祭师)用柏树枝铺三层路,树枝有皮的是魔鬼走的黑路;树枝剥皮的是神灵走的黄路;树枝劈成块的是祖先走的白路。路上拴鸡、猪、羊三牲,献三色板。各地奴隶主送的礼(大小牲畜)全部宰杀放置周围。毕摩念经作法,指引王拉什子的灵魂去走白路,并祝他永生长寿。亲友们大碗吃酒,挟起大块的砣砣肉。

一队男女歌手为王拉什子唱“祝寿歌”。一群阿咪子(未婚姑娘)围绕王拉什子翩翩起舞。王拉什子走进亲友中寒喧。青年男女围着篝火跳舞通宵达旦。

沙玛特意为王拉什子奏一曲后,带人去山头,保卫举比起的安全。

字幕 6月24日 是彝族的火把节

画面 是晚,人们打着火把从各自的家里出来,到庄稼地里转游后,把火把插在田边地角。举比起棚四周,燃起数堆篝火,男女老少跳起锅庄舞。

场:27

景:内室 内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王妻

王拉什子两天与亲友们狂欢滥饮,搞得精疲力竭,回到屋里就想睡。妻子却拿出一个极精致的礼合。“夫人,你拆吧!”她拆开封面,撬开合盖,里面一个红纸包。她抖开,掉出一颗子弹,还有女人用过的月经带。她呀的一声扔掉合子。王不悦的面孔,“看看是谁送的?”丫头甲拿起合子,那底部写着:欠血债者送。王那颤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怀中,“快去叫管家来!”

场:28

景:举比起棚 外景

时:晚

人:群众

举比起棚燃烧起来,火光映照山岗。沙玛在山上放了阵枪。慌乱的人们在奔逃。

画外音 抓土匪罗!

场:29

景:内室 内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

王拉什子服药后便睡了。妻妾守在一旁。王梦艺:葛佳!葛佳……!妻忙去推醒丈夫,“头人!头人!”王从梦中醒来,满额冒出虚汗,“夫人,去把那粒子弹给我拿来!”他抬抬那颤抖的手。妻找寻不到那粒子弹,便随便给拿来一粒递给他。他用手指捏了捏,又用眼盯了盯然后说:“把那东西给我拿来!”妻子迟疑了一下。妾领悟道:“头人,那脏东西早被我扔了!”王那颤抖的手放回胸部,“我要看看葛佳的血究竟是个啥样子!”

场:30

景:客厅 内景

时:日

人:木甲、林甲

木甲与侯顺金来祝寿。妻妾连忙接待。王妻说:“土匪纵火,举比起也停了,头人也累病了,谢谢你们!”林甲问:“侯首领,新娘子有下落吗?”侯很悲伤的说:“剿匪部队从残匪手中解救了出来!夫人,我们过去多有误会!”

场:31

景:内室 内景

时:上午

人:王拉什子、丫环

山顶丛林,皑皑白雪。河谷地带,小麦,油菜长势良好。三源河水缓缓流向雅砻江。冬春之交,生机勃勃。

王拉什子抱着刚出世的儿子。丫头进来报:头人,沙玛求见!他把儿子递给妾,然后又亲了亲儿子,走出内室。沙玛报告头人:那五个被抓的人,在新坪乡被汉人枪毙了!“那些祸害该死!沙玛,如果其它几个再去抢劫,就把他们交给汉人算了!”

场:32

景:山川 外景

时:初春

人:王拉什子

冰雪融化。盛开的攀枝花。

王拉什子带着沙玛一行去狩猎,来到边远彝村,一户逃亡地主特意招待了他们。地主女儿向王敬酒,暗送秋波。王举杯:“老唐!有我当区长,你们一家就包在我身上了!”“王区长,在这玩几天吧!”地主女儿身子几乎靠近了王拉什子,把一杯酒递到他的唇边。午饭后继续围猎,追逐两只鹿又到了海子边。那只老鹿竟跳进湖自杀了,而那只小鹿却跪倒在海子边。猎狗上前咬住小鹿的脖子。王拉什子纵马上前赶走了猎狗,他下马抚摸着鹿身,那鹿颈上冒着血。“沙玛,快拿金枪药来,给小鹿敷上!”

晚,王拉什子返回地主家,特意与地主女儿共渡鱼水之欢,云雨巫山奈何天?

场:33

景:鹿圈 内景

时:下午

人:王拉什子

小鹿被关在一个木栅栏里。王拉什子与妾牵着小儿子来到栅栏边。那小鹿见王拉什子来了,便把嘴从栅栏缝里伸出来。林甲拿起一把青草递给儿子。儿子把草伸向鹿,鹿便吃起来。王拉什子抚摸着鹿头。猎狗扑来,吓跑了小鹿。儿子便用手推狗,可它纹丝不动,“快滚,滚开!”王拉什子帮儿子赶走狗,儿子又用草喂小鹿。

场:34

景:县城 外景

时:上午

人:王拉什子

字幕 1954年6月5日 王拉什子出席了县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 被选为出席凉山州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王拉什子为儿子媳妇准备带去的东西。与账房先生商量运出一批山货。

场:35

景:西昌 外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来美

主席台上悬挂着毛泽东和朱德的巨幅画像。

会场正面横幅:四川省凉山州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一边横幅:坚决拥护党中央在民族地区实行民主改革的英明决策;另一边是:热烈庆祝抗美援朝取得的伟大胜利!

王拉什子与代表们参观汉区农村。翻身农民向代表介绍土改后的生产和生活情况。

王拉什子忧心忡忡的回到住地,在床上发现了封信,他拆开一看上面写道:晚8点在民族饭店3楼5号房间见。

古老的街道,穿梭的人群。王拉什子乘三轮车,直奔约定地点,来到邛海之滨。

王拉什子敲门。“请进!”王走了进去。来美迎上来,“王大代表,我俩一别又是两年了,想死我了!”她扑在他的怀中,象对情人一样狂吻起来。“我的小美人,还是这样漂亮!”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铺上,然后解开她的衣服。他俩躺在一起,“葛佳,是不是也来了”她推开他的头,“难怪西方人说你们男人怀里抱着情人,眼睛却盯着门口。”他搂过她,“小美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怕她?”他默默无语。“头人,有我来美,你怕什么?”她搬过他的头,“王头人,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土司印信吗,就包在我身上,我会了却你的心愿的!”“我的小美人,你告诉葛佳,我想与她谈谈消除误会和解!”“她可是一枝玫瑰,好看摘不着!章阿牛也没沾到边!”“我的小美人,你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

她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快来,我陪你欣赏这邛海之夜色!”他也赤裸裸地从床上下来,伏在她的肩上。“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两年前的今天,葛佳送你一粒子弹…”她不由得笑起来,用手轻抹他的嘴,“还有那你最喜欢的东西……”他用力捏了下她的乳房。“你要死了!”她转过头,“你看,明天才是火把节,今晚就有人出来了!”他从窗户看出去,一队人打着火把从拐弯处过来了。“王头人,看来共产党要搞什么民主改革了,你的娇妻美妾怕也要共产了!”他一言不发。她转过身搬下他的头说:“王区长,你真不愧是诺合中的聪明人!你儿子王晓明就是你的一把红色保护伞!”

场:36

景:内室 内景

时:上午

人:林甲

林甲拉着儿子,让丈夫逗着玩,儿子却要他带他去看小鹿,“保友乖!让妈妈带你去,阿爸还有事要做!”儿子仍然不从,被妈强行拖走了。王走进妻子的卧室坐下来,“晓明,去了小凉山,这回也没有见着人!”“你心里还有我们的儿子?怕只有你的小儿子咯!”“夫人,我不是来给你拌嘴的,是有事来与你商量!”“啥事?”“在会上已露出风声,在民族地区也要施行土地改革,还要我们交出武器,解散队伍,解放奴娃!”“你问过章阿牛吗?他们是啥成态度!”“夫人,我明天带上沙玛去走动走动!联络联络!”

场:37

景:海子 外景

时:下午

人:林甲

林甲带着儿子和姐姐漫步在海子边。蓝油油的湖水,水鸟戏嬉,波光闪闪。有几个苗族妇女正在岸边洗衣服。“大姑,我要去洗澡!”“保友乖,海子里有专门吃娃娃的鱼!”“大姑,我会钻进鱼肚子里再钻出来。”保友天真地说。“姐!你也该有个孩子了!”“等民主改革后,工作不忙了,再生孩子吧!”“姐!姐夫带兵去云南平叛了?”木甲点头,“妹!王头人对丽江奴隶主叛乱是啥态度?”“姐,头人的儿子是解放军的连长,当然会支持平叛咯!”她俩牵着保友的手走向洗衣服的妇女。其中一人站起来,“木乡长,好久不见你了?”“侯姐,今年小麦收成好吗?”“木乡长,去年民改后,给自己种庄稼,收成好多了!”

场:38

景:温泉 外景

时:下午

人:木甲、王拉什子

木甲两姐妹带着保友来到温泉。有几个苗族青年正在洗澡,几个女青年正跃跃欲试。木甲把侄子抱下马,保友便自己解开衣服扣子。林甲忙说:“那水太深,只能在边上洗!”她抓住儿子浇水洗,手一滑,儿子便逃往深处。“保友,你上来!”儿子竟给妈浇水,一边往深处退,终于掉进深潭。林甲惊呼:“救人啦!”姐妹俩不约而同的跳进水中。上边几个苗族青年赤裸裸地跑来救保友。

王拉什子与沙玛同章阿牛会唔后刚好来到这里,听见呼喊声忙赶了下来,“沙玛,你守住马!”他便步行走下来,见林甲姐妹俩象水鬼似的,“保友怎么样?”他从妾手中抱过儿子。保友睁开眼,哇地一声呕出一大口水。几个苗族女青年也关切地跑来。

场:39

景:民族地区 外景

时:日转夜

人:马元发、王拉什子

金沙江、雅砻江奔腾不息。晚开的攀枝花点缀在荒山秃岭。

字幕 1956年4月16日 中心区区长么些奴隶主章阿牛率领匪众抢劫朵格粮站 枪杀工作人员 打响了民改以来的第一枪

同日 岩口彝族奴隶主刘书母子包围青河乡人民政府

17日 副县长冷水箐彝族奴隶主马元发在厥其坪杀害无辜奴娃多人

18日 龙胜奴隶主王拉什子派管家带人马奔袭大毕箐乡人民政府

场:40

景:内室 内景

时:日

人:木甲、林甲

“让开!我要见头人!”木甲推开阻挡她的丫头甲。林甲迎出来,“姐,啥事?这么大的气!”“我得见头人,当面问过清楚!”“头人刚吃了药,才睡下呢!”“我不信?”“林甲,是木乡长嘛,请她进来!”木甲气休休地闯进卧室,“王区长,你的队伍到哪里去了?”王拉什子抬抬手,“我让他们去大毕箐把那些逃亡的奴娃给我抓回来?”“王头人,就没有别的目的?”“没啦!”“王区长,你应立即把队伍拉回来,至于逃跑的奴娃,应由乡政府出面劝他们回来!”“木乡长,那好,就按你的意见办,我现在年老又重病缠身,行动不便,林甲,你去陪木乡长处理好了!”

场:41

景:彝寨 外景

时:日

人:木甲、林甲

木甲姐妹俩骑上马,带上通信员刚出寨门,就碰上了抢劫财物返回来的队伍。木甲一马当先拦住管家,“你们这样作,破坏民主改革,你承担得了这个责任吗?”

“把彝族叛徒抓起来!”匪徒们一阵乱叫。林甲阻挡不了匪徒的暴行。木甲被叛乱分子强行关进了土牢。

场:42

景:客厅 内景

时:日

人:沙玛、葛佳

沙玛由管家带了进来,然后守住门。王拉什子问:“沙玛,你先讲讲外面的情况。”“头人,他们决定起事那天从各地出发,趁汉人军队在云南去攻打县城!”“沙玛,我要你办的事,如何?”沙玛诡秘的说:“来美是国民党少校特务,章小姐就是葛佳,土司印信确实在她手中!”“葛小姐没提起打死她爷之事?”王盯住沙玛。

沙玛的声音转葛佳来美的声音:我被带进一个房间,葛佳从屏风后走出来,用枪对准我。“沙玛!你这锅庄娃子也有今天!”“葛小姐,如果我害怕,我就不会来了!”“你有种!却没命了!”她把手枪在我胸部一杵。“葛小姐,那玩意只配你们女人玩玩!”“你这锅庄娃子死到临头,还想取笑!在这地方,我是土司,你沙玛就是狗!不过我俩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她收回枪。“葛土司,你想怎么办?”“我要你亲手杀了王拉什子!”“你给我什么好处?”她上前把我肩头一拍,“到时,你就不是锅庄娃子而是土司的丈夫了!”她扑倒在我的怀里,正解开我的衣服时,来美钻进来,“你们俩真要刀枪相见了!等晚上再去战几个回合吧!”

王再审视了沙玛一眼,“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儿子看待,你以后多与葛佳接触,一定想法把土司印信弄到手!”

场:43

景:土牢 内景

时:日

人:沙玛

沙玛从客厅出来,走到一拐弯处,突然被扯住袖子,他吓了一跳。“沙玛!”然后被抱住狂吻起来。“沙玛,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晚上在老地方等你!”“我能办啥事?”“我要你把我姐放了!”

场:44

景:县城 外景

时:日

人:叛匪

字幕 1956年4月21日 叛乱奴隶主从全县裹协2000余人包围了县城 县长指挥不足 50人的公安中队守住街道口。政府工作人员也拿起枪投入了战斗。

字幕 4月22日 叛匪猛攻县城 留下具具尸首

场:45

景:彝寨 外景

时:晚

人:沙玛、来美

一队骑兵直奔寨子而来,在寨门口被沙玛挡住。“哦!原来是少校来组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沙玛,我没闲工夫与你胡扯!葛佳让我转告你,你许的诺言?小心你的脑袋!”“我的脑袋早就送给她了!”“沙玛,带我去见头人!”

妻妾对来美突然来到,各有怀恨之情。王对他俩说:“你们去回避一下吧!探探她的口气再说。

“王区长,一别又是多年!这屋子还是老样子!”来美一进客厅就虚张声势。王站起来,”“来少校,请坐!”她站着,“王头人,为什么还按兵不动?”“来组长,是来兴师问罪?”“如果,王头人仍然一意孤行,你的安全我就不能保障了!”“来组长,请坐!我的队伍在大毕箐遭汉人的抵抗,死伤5人,后来又遭苗人的伏击死伤过半。”她盯住年轻的丫头,“王头人,我军将士正在流血牺牲,你好…在这里快活,还能战几个回合?”“来…少校,王某重病缠身,岂有此事?”她一把撵过丫头,“告诉我,王头人与你战了几个回合?”她指着图腾说:“这,早该换成黑狗了!王头人你不是想要土司印信吗?葛土司在临死前,不是当着共产党的营长说了,由葛佳传给你吗?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场:46

景:三源河岸 外景

时:日转夜

人:沙玛、葛佳

沙玛带队占据了山岗,雄视着县城,土匪攻城尽收眼底。葛匪小头目报告:“队长,三个弟兄已下山参加战斗了,我请求带队过河立头功!”“凡是不听命令的,走了的人就别再回来了!”沙玛让传令兵传他的命令。然后,他在乱石中坐下来,吹起他那自度的哀婉的曲调。 章阿牛先派阿西过河传他的命令。沙玛趁机把葛匪剩下的几个人派出去应付。章不得不再派葛佳亲自出马逼迫沙玛就范。葛佳引诱说:“沙玛你带队过河,我俩里应外合趁机夺了章阿牛的的兵权!”“葛小姐,沙玛一个奴娃当得了司令?”她刷地一下拔出手枪,“沙玛!你这锅庄娃子执不执行命令?”他若无其事的,“土司小姐,我这脑袋早送给你了,你要就拿去吧!”她那粉白色的脸都气红了。他的话音刚落,上来一个人下了葛小姐的枪。“沙玛!你这锅庄娃子反了!”他上前拍拍葛的屁股,“葛小姐,我不会亏待你的!”她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好!”他摸摸天菩萨怕遭袭击,“葛小姐,我知道你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弄枪使刀的。现在好了,你向我发泄吧!”她一言不发。“葛小姐,你恨的不就是头人和我吗?但凭你个弱女子就报得了仇?”她抬起手,“要不是来美那娼妇,你这锅庄娃子和你的主子王拉什子那个老色鬼早跪倒在我爷爷的脚下了!”

几个兵痞正在调戏葛小姐的侍女,沙玛大喝一声:“住手!”

场:47

景:彝寨 外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章阿牛

王拉什子召见了沙玛派回来的通信兵,通信兵递上沙玛的信:葛小姐已被捉,那几个残匪企图劫夺葛佳,被缴了械,等候头人的吩咐。“这回不怕土司印信弄不到手了!我们从大凉山迁来二百余年,终于有了出头之日!”王望着墙上黑虎图腾喜上眉梢。妻子听后不以为然,“头人,这事不简单,汉人的军队迟早会回来的!”“夫人,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所以,我让沙玛在那里观望,章阿牛一败,我们立即撤回队伍,把抓的汉人放了,把葛匪的人交给汉人去处置!我倒希望他们败得越惨越好。”

场:48

景:县城 外景

时:夜转明

人:沙玛、葛佳

字幕 4月 24日 周营长带领丽江公安团和华坪民兵连火速返回四川境内 围攻县城 3天的叛匪全线溃退

沙玛带葛佳到山岗上,“葛土司,如果当初我听了你的话,那我们就不会有现在观赏这兵败如山倒的景象了!记得5年前,也是一个月夜,我们在大石屋的山峰上,我吹芦笙你跳舞,使我就是忘不了!”“沙玛,你真是王拉什子那老狐狸培植出来的一只狗!”她狠狠地揪了他一把,“那一年,在三源河边,你一个锅庄娃子侮辱了本小姐,我也不会忘记你这只狗!你如果来舔我的屁股,我还赚你的舌头太粗了!”“葛小姐,我侮辱的是章小姐嘛!你是我心中的天仙,我岂敢亵渎你?葛小姐,这么好的月色,我来为你吹一曲!你想不想唱呀跳呀?我有几年没有听过你的歌声了,也没看过你的舞姿了!这,真是我这几年的遗憾啊!”他取过芦笙吹起么些人的迎亲曲。欢快的曲调回漩在硝烟未散的这放犀牛的地方。一代摩梭歌舞后却淌下了伤心的热泪,情与仇交织在一起,一切将归于幻灭。她看见了她爷爷、父亲、母亲、叔父、婶娘…

“葛小姐,我要过河去了,你是跟我们回彝寨还是去自首?葛小姐,你如果打算跟我们去彝寨,我这有两个侍从,你可以随便挑选一个,你意下如何?”她板着面孔,“你过来,我悄悄地告诉你!”他低下头,她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他象猪似的嚎叫起来。传令兵立即来拖开葛佳。“沙玛,你这锅庄娃子,我给你做个记号,你以后才知道本小姐不是你一个锅庄娃子随便侮辱的!”他用手捂住耳朵,血便顺指缝流了出来。

沙玛带上王拉什子的信,押上葛匪的几个人,骑马涉过三源河。县长和周营长接待了他。周对他说:“王区长能申明大义,认清形势,人民解放军对他表示感谢!沙玛,请你转告政府对他的问候,祝他病体早日康复!”

场:49

景:彝寨 外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丫环

王拉什子在寨门口迎接返回来的队伍。那两只猎狗突然扑过去亲热沙玛,马一惊把沙玛给摔了下去。葛佳在马上不屑的一笑。王上前,“葛土司,有失远迎!”葛佳下马,“王区长,何必客套!我倒希望不走爷爷的死路。”王尴尬地一笑,“葛小姐真会开玩笑!你与晓明是同学嘛!”丫头去搀扶葛佳。

场:50

景:大厅 内景

时:黄昏

人:沙玛

墙上重新挂上了毛泽东和朱德的画像。沙玛把大毕箐的乡干部从后山山洞里带到彝寨大厅。两桌酒菜已备好。饥饿的人一见食物咽着口水。王拉什子走进来,“各位请坐!王某重病在身,本来让他们把逃亡的奴娃抓回来。没想到得罪了各位!今天王某略备薄酒以消除误会!汉人彝人我们都是一家人嘛!何况我的儿子晓明还是解放军连长嘛!”一个青年反唇相讥:“王区长,是不是你们这些奴隶主又打了败仗?”王想立刻脱身,“各位用餐后,请大家参加汉彝联欢晚会!”他象逃跑似的,额头上挂着汗珠。广场上有几个奴娃正在点燃篝火。远处村子的青年男女已陆续来到。

场:51

景:客厅 内景

时:晚

人:王拉什子、葛佳

王拉什子灰溜溜地回到客厅。妻妾迎上来,把他扶到座位上。“去把葛小姐叫来一起吃饭!”“王区长,不用请,我自己来参加你这‘鸿门宴’!”葛佳自己坐在了下首。“葛小姐,你真会说笑话。”“王头人,我葛佳成了一只羊羔,反正任人宰割!”“葛土司,请放心,在王某的土地上你仍然是我的土司!”妻为葛挑起块砣砣肉,“别只顾说话,忘了吃菜!葛小姐,请!”

场:52

景:葛佳房间 内景

时:晚

人:葛佳、王拉什子

“葛小姐,这是晓明的房间。”王拉什子惴惴不安地指着一幅山水画说:“这是明代唐伯虎的真迹,晓明很喜欢!”“王拉什子!我一个落难孤女,不敢当!”“葛小姐,你是晓明的同学就凭这一点,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何况你爷爷蒙难时还托咐过我!”“王拉什子,你何必转弯抹角的,么些人不象你们老彝胞那么虚伪,要我陪你,你就上床吧!”她撕开了衣服,露出了雪白的酮体。王慌忙转过脸,“葛小姐,你还是放尊重点!”“王拉什子,你不过是个伪君子!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却满腹的男盗女娼!”她捋起袖子,“王拉什子,你看看,我这胳膊的枪伤!”他转回脸,“葛小姐,你是个聪明人,过去的事就忘掉吧!你一个人……连来美就可以牵制你,不也中了沙玛的圈套。”“你还想怎么办?”“沙玛很喜欢你,我把他收成义子,我要你嫁给他!”“我不从来?”“葛佳,就凭我与你母亲那层关系,你也不能太任性了!”她冷笑道:“王拉什子,你这老色鬼,你欺骗了我母亲,又想来摆布我吗?你六十大寿时,我不是替我妈还了你的情账!”那月经带又浮现在他脑海:“我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场:53

景:卧室 内景

时:日

人:葛佳

葛佳拜见王妻。王抚摸着葛的一头秀发说:“葛小姐,我真想有你这样一个既漂亮又有知识还有土司头衔的姑娘做我的儿媳妇,就怪我那晓明没有福气。”她说的很伤感。“夫人快别这样说了,晓明现在是汉人军队的连长,还瞧得起我这土匪的孙女!”王妻捏着她的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象亲闺女一样待你!”

场:54

景:管家家 内景

时:日

人:葛佳

管家老婆让葛佳坐下,丫头送上茶。管家便开了腔:“古语道‘虎落平阳受犬欺’,葛土司,是否有这种感觉?”“管家的话是啥意思?”“王头人总不会娶一个土司来做儿媳妇?”她针锋相对,“好一个阴谋!你们休想从我手中夺取土司印信!”“葛土司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嘛!你的爷爷不是害死你叔父把土司印信占为已有的。”“你们休想!”“葛小姐,你不交出土司印信,后果你想想!你可是有血债的!”

场:55

景:内室 内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丫头

王拉什子玩味着土司印信,自言自语:“我终于实现了梦想!”丫头进来报告:葛小姐求见。他迅速把印信藏在枕头下,“请她进来。”“义父,我的婚事就不必操办了,等沙玛带我到爷爷的坟前祭奠之后,我们就算完婚吧!”她盯着王的脸,回忆王晓明的脸,再与沙玛的脸一比,三张脸何其相似尔!“这样好!”王点头赞同。

场:56

景:爱犬坟前的婚礼 外景

时:日

人:沙玛、葛佳、王拉什子

沙玛把葛佳扶下马,葛一身雪白的婚服,雪白的面孔隐藏着忧郁。一个不起眼的土堆,前面树立一块石碑,上书:爱犬之墓 主人沙玛立 她看后气愤的问:“沙玛你老实点告诉我,这是……?”“你有所不知,我不作这个招牌,爷爷的仇人就会来焚尸扬灰!”“那你老实告诉我当时的经过。”“你爷爷被焚烧后,我偷偷的把剩下的没烧尽的骨头收集起来,然后就埋葬在这里了。我的狗本想埋葬,不料被苗人偷走了!”(注:苗人喜吃狗肉)画面 沙玛带出两只小狗,狗便去啃未烧尽的葛土司的骨头。他背上死狗,就埋在这山坳里,然后树起石碑。

葛佳半信半疑,“沙玛摆好祭品!”她站在那看着他摆完供品,然后拔出手枪顶住他的后脑袋,“沙玛!跪下!”“夫人,小心点,别走了火!”“谁跟你这锅庄娃子罗嗦,跪下!”他那颤抖的腿不得不颤威威的跪下。

王拉什子带着两个亲兵在山后静观事态。

“现在你交待:你是怎样杀害我爷爷的!”“夫人!你爷爷是自己撞在岩石上自杀的!”“就这么简单?”“我说的千真万确!”“沙玛,你这凶手,我今天杀了你,来祭奠我爷爷的亡灵!沙玛,你这锅庄娃子临死前还有甚么说的?”枪口就离脑袋三尺,他满额冷汗掉进了泥土里,“夫人,我有罪,我有罪!饶我一命吧!”“不行!”“夫人饶我一命,我当牛作马也要报答你。”“你这只狗留着有何用?”“夫人,我会赎罪的!”他缓口气。“那你发誓:一定要帮我为爷爷报仇,否则千刀万剐!”他松了口气,“沙玛发誓:一定帮夫人为爷爷报仇,否则千刀万剐!”她突然跪下抱住墓碑痛哭起来。他盯住她,恨不得扑过去用他那颤抖的手卡死他心中崇拜的可怕天仙。

王拉什子放下心,带着亲兵回去了。

沙玛就看着她哭,好久才心有余悸的,去劝,“夫人,请节哀!”许久她才抬起头来,他就用手为她抹去泪水。他扶起她坐到草坪,“夫人,你歇息一会儿吧!”她坐下后说:“沙玛,你现在还恨我做得太过火了吧!”她躺下后,让他躺在她身旁。“沙玛,你不知道:我从小失去了母亲,父亲并不爱我,我是爷爷一手养大的,我爷爷是庶出,年轻时靠贩卖茶叶维持生计,所以他特别喜爱我,因此,我对爷爷的感情太深了!”他仍一言不发。“沙玛,你看天空多美阿!飘荡的云彩,西下的夕阳,晚归的鸟儿,还有这莽莽苍苍的树林,点缀在这小草中间的野花……”“夫人,我来吹一曲迎亲歌。”笙声在林间萦绕。她躺着静静的听,象是草地中的睡美人。

场:57

景:客厅 内景

时:午后

人:王拉什子、木甲

“头人,你这不又是养虎为患吗?你就忘掉了来美?”妻子不安的说。王拉什子看着墙壁上重新挂上的黑虎,也觉得太可怕,“夫人,以你看该咱办?”“事到如今,只有把我房里的丫头去待候葛佳,把她带来的丫头弄走,把此事向沙玛挑明!”

木甲由妹陪着,带来一封公函,“王区长,这是县剿匪指挥部给你的函!”王心头一怔,看完函,原来是通知他作为中立派去县城参予谈判事宜,才松了一口气。木甲对他说:“王头人,章阿牛要派葛佳为他的首席谈判代表,你是否让她去?”“她刚与沙玛结婚,我不能作主!这得由她自己定。”

场:58

景:山坳 外景

时:暮色

人:葛佳

葛佳象草丛中的一朵百合花,沙玛在她身边吹着笙,给她一个美好的梦幻:她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百花盛开,鸟儿竞展歌喉;小鹿步着音乐起舞;山间溪水欢歌笑语。她的阿妈和爷爷就在小溪的对岸,向她频频招手。

场:59

景:内室 内景

时:黄昏

人:章阿牛、王妻

“夫人,章阿牛要葛佳作他的首席谈判代表,这家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阿!”王拉什子说。“头人,你不会写封信,告他隐藏国民党特务来美?”王妻为丈夫出主意。墙壁上的钟已敲八点。“夫人,我得去看看沙玛,”他插上手枪。

场:60

景:小路 外景

时:月色

人:葛佳

葛佳骑在马上,沙玛牵着缰绳缓缓步来。王拉什子与丫头在寨门口迎接。

场:61

景:县剿匪指挥部会议室 内景

时:上午

人:周营长、葛佳

会场正面悬挂着毛泽东和朱德的画像。

周营长宣布:双方代表第一轮谈判开始。他说:“葛小姐,记得6年前,你送我一束攀枝花,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我们曾一起还谈判过,6年后,我们又坐到了一起。听说葛小姐现在已作了王头人的儿媳妇,我祝贺你!”“周县长,葛佳一个孤女,只配嫁给锅庄娃子作老婆了!周县长,当年你如果放下大汉人的架子与么些通婚,不就避免了那么多的人流血牺牲吗?这,也要我一个弧女来承担吗?周县长,你是明白的,章阿牛指定我为他的代表,不过是把我推进火炉里去烘烤!我葛佳现在既无一兵又无一卒,当年我大权在握都未能阻止流血。你们汉人不就是要铲平么些人嘛!从满清的‘改土归流’到中华民国再到国民党,谁改变了这个现状?”周营长(已为县长)的声音:葛女士,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消灭剥削制度建立没有剥削的各民族平等的新社会。首先,我们在汉区消灭封建地主阶级的统治;然后,在苗区逐步改革那种带奴隶性质的封建制度;最后,就是要彻底消灭延续数千年的历史上最残酷的封建农奴制度,解放在这个制度下遭受摧残的千千万万奴隶,这与尊重各兄弟民族的风俗习惯并不矛盾,因此,县人民政府坚决贯彻执行<<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民主改革实施办法>>,对于参加围攻县城的首领头人,我还是那句话:愿意放下武器的,不算老账,实行不斗,不批,不关,不杀的四不政策。但对于那些坚决与000人民为敌的顽固分子,坚决给予军事打击,直至彻底消灭!

画面 野麻乡奴隶主章阿牛在汉区继续骚扰破坏 岩门乡傈僳族首领陈华明在汉区疯狂杀害民改干部 海子乡彝族奴隶主肖母体包围共和区公所……

字幕 1956年12月 中央慰问团第四分团来若水之地慰问

场:62

景:彝寨 外景

时:大雪

人:王拉什子、葛佳

王拉什子伏案阅读由县委书记和县长签名的亲笔信。旁边放着儿子的信,他盯着“阿爸!你不要再跟叛乱分子跑了……”他站起来用手摸着中央慰问团送来的慰问品。透过窗户望着那纷纷大雪。幻影 木花在雪地上奔跑,他在后追赶,他向她抛去一捧雪,她停下来抓起一把撒了他一脸。葛佳从外面撞进来:“义父,我有一个主意!”他还迷惑在旧情的遐想中。“义父大人……!”“你说说?”“让我带人去袭击慰问团,说不一定还能抓到钦差大臣,到那时你再去与他们讨价还价,逼迫他们封你为土司!”他看着木花所生的这艳若百合花的遗弧,“葛佳我可没那心思当什么土司,这大雪封山,那些叛乱的人已纷纷投降,我不能让你去白白送死!”她车身便走了。

场:63

景:葛佳房间 内景

时:日

人:沙玛、葛佳

“沙玛,你整天守着我干吗?”“夫人,我舍不得你!”葛佳不屑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狗!”她拧了他一把他的脸旦,“不过我还欣赏你象狗一样的忠实。”他靠近她想吻她,却被她推开了,“沙玛,你以前承诺的杀了王拉什子!”“夫人,我们都是他的义子……?”“沙玛,你对王拉什子那么忠心,你不去问问你阿妈,你是不是王拉什子的私生子?”他突然暴怒起来,抓起她,便向她屁股就是一巴掌。“沙玛,你,一个锅庄娃子,竟然敢欺负我!”她抓掉了他的天菩萨。

场:64

景:县城 外景

时:初春

人:葛佳

大雪溶化,攀枝花点缀在荒山之中。

字幕 1957年2月 剿匪部队与叛匪谈判彻底破裂

葛佳返回彝寨对王拉什子说:“义父,让我带几个人潜入县城,把来视察的州长给你捉来,抓不到活的,我提着他的头来见你!”他一怔:“这些事还是留给男人们去干吧!杀个州长有啥好处?不是把自己推上了断头台?”她不露声色,“王头人,章阿牛虽然笨得象条牛,但他还有牛的胆量!”他见她生气于是说:“跟汉人斗,斗的是智而不是力!”他停了一下又说:“葛佳,我明天要去县城会见州长,你也一起去,但绝不是要你去杀害他!你不是不知道,晓明的妻子就是州长的侄女。”

字幕 1957年 3月 剿匪部队在花椒箐伏击战中击毙叛乱奴隶主安子银、扬洪格

6月剿匪部队在龙胜丛林中俘获叛乱奴隶主马兴隆

场:65

景:书房 内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沙玛

管家惊慌地进入书房向王拉什子报告:“头人,汉人要带马兴隆来暂住!”“你慌啥?”他把桌子一拍,站起来,“来人呀!我要去迎接汉人!”他锁上了他的队伍登记薄。“你们怕什么?州长在六七年前就与我认识,我的儿子还给他当过秘书!”

字幕 1958年 1月 岩口乡奴隶主刘书母子缴械投降

2月 野麻乡叛乱奴隶主章拉马子被剿匪部队击毙

沙玛把剿匪部队和土匪活动的情况报告给王拉什子。葛佳在窗户下赏花趁机朝屋里探听。沙玛从屋里出来骑上马。葛佳尾随其后爬在小山包后守住沙玛必经之道。

场:66

景:书房 内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沙玛

王拉什子送走沙玛,好象松了口气,他让丫头去叫夫人。妻子进来说:“我刚才见葛佳在窗户下偷听你与沙玛谈话。”“量她也干不了啥子!”“头人,你别小看她了,她可暗藏杀机!”他摆弄着手枪,然后退出子弹,“这就是她送给我的寿礼!”妻子刚卡出门,“义母,你在这。”葛佳从外面进来。“葛佳,去哪里了?”“我一个人出去散散心!”王忙收好枪。葛站着说:“义父,我想谈谈我的意见?”“你说好了!”“义父,你是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的典故吧!”他忍住气,“葛佳,我早劝你皈依基督教,你就是不听!汉人对你有仇,就凭你报得完?”“王头人,你是基督徒,你不杀人?一心向善?”“葛佳!我早给你说了,你爷爷是自杀了的,你还能责备谁?你想从政,我可以推荐你进县政协嘛。其实,州长、县长对你都有好感!”“王头人,难道我会象条变色龙一样去卖身投靠共产党?”他强忍着怒火,“那你就该在家里享清福,做你的家庭主妇生儿育女!”

场:67

景:客厅 内景

时:日

人:沙玛、葛佳

沙玛回到彝寨,妻子接住他。“平叛英雄回来了,汉人又给了你什么奖赏?封你为狗土司了吧?”他如泼了盆冷水,“夫人,就这样来欢迎我?”“夫人?你还把我当成夫人!”他若有所思,“那天打黑枪的,就是你?”她也不掩饰,“可惜我没下狠心,一枪打死你这只狗!因为你发的誓,你还没有来得及实行。”

“你俩口子还是上床去聊吧!沙玛,头人正等你问话!”管家敦促说。

葛佳又把丈夫拧了一把,“晚上,我再与你这锅庄娃子算总帐!”

场:68

景:客厅 内景

时:日

人:沙玛、王拉什子

管家带进沙玛,“义父,章阿牛被阿西打死了。来美在一个小山洞里被活捉,她承认夫人的首饰是她偷的,抢劫我们也是她干的。”沙玛还沾沾自喜,“章阿牛的手枪周县长赏给了我。章阿牛的尸体,周县长亲自送回了野麻乡他的家里!”王拉什子摸了摸额头自语道:“现在这块土地上就剩西北我们三股势力了!”他再摸他的下颚,似乎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

字幕 1958年12月 叛匪傈僳族首领陈华明被剿匪部队击毙

场:69

景:葛佳居室 内景

时:晚

人:沙玛、葛佳

“沙玛,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夫人,你懂得夫妻之情吗?”葛佳一把楸住沙玛的左耳朵,“夫人?”“别动!你要动,我会揪下来的,我要你这当丈夫的锅庄娃子再付出点代价!”她取出一枚绣花针一下子刺穿了沙玛的右耳朵,然后她站起来拔出手枪,“沙玛,你老实点,我这枪早就想开荤了,你想做我枪口的第一个死鬼吗?”沙玛坐着竟不敢动荡,“葛佳,你想干啥?”“我要你以后不准把王拉什子的事瞒着我!我得时时提醒你,你在爷爷坟前发的誓!”沙玛一声不敢吭。葛佳的无形威慑力正压向他,他心目中的天仙渐渐地变成了恶魔。

场:70

景:客厅 内景

时:日

人:王拉什子、葛佳

王拉什子正与妻谈儿子媳妇返乡之事,沙玛进来,“义父,择木龙头人杨耳被汉人缴械投降了,现在我们完全被包围了!”王妻说:“头人,该拿主意的时候了,那金银珠宝该埋的埋了,该转移的转移了!”“慌啥?等晓明回来再商量对策也不迟!”王拉什子抹抹下额,“葛土司,章阿牛,那么多的人都完了,哈!哈!他妈的想排剂我,竟落得这一田地!阿所拉终于成了诺合的地方了!”妻说:“正是这些人都完了,汉人却把矛头对准你啦!”他站起来,“退一步说,实行民改,我们也还能保留几十亩田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难道,我这个区长就不如了土司?”

葛佳从外面走来,“义父、义母,我想去看看我的侍女,她来信说她要远嫁西昌了,我得去送送她!”“那好,让沙玛陪你去!”她讥讽道:“沙玛一天忙着剿匪,还有时间陪我去?”

场:71

景:彝寨 外景

时:下午

人:王拉什子

王头人为迎接儿子王晓明返乡,专门布置了新房,并派人通知了各地的亲友。王的大姐特意从米易县赶回来,客人已基本来齐,王便派人去县城迎接晓明夫妇俩。

场:72

景:彝寨门 外景

时:下午

人:王晓明、张文军、王拉什子

管家指挥兵丁点燃那多年没有用过的土炮,声震山谷。这场面比王拉什子当年考上清末最后一届秀才还要隆重得多。本乡奴隶主及奴娃们全部来到寨门前迎接区长的公子荣归故里。吹鼓手在寨子上奏欢迎曲。鞭炮的火药味笼罩着黑鸦鸦的人群。

王晓明与张文军身着军装并马而来。奴娃们一边欢呼一边拍手。

王拉什子率领妻妾在寨门口欢迎儿子媳妇。“阿爸!这是我妻子张文军!”王晓明向父亲介绍。张文军上前:“阿爸!”“阿妈!”王妻一把拉过汉族儿媳妇把她抱在怀里。王向儿子介绍,“晓明这是你二阿妈!”林甲忙拉过保友让他叫大哥。保友拉住他的军裤,“大哥!”“大嫂!”王又为儿子介绍,“晓明这是你大哥!”“沙玛哥!”王把葛佳拉过来说:“晓明,这是你大嫂葛佳!”“葛佳,没想到你做了我的大嫂!”葛佳傲气的说:“你瞧不起我这仇人的女儿。我一个孤女,高攀了!”王晓明脸一红掩饰说:“大嫂也小看自己了,想当年葛小姐,有多少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王父岔开道:“晓明,你们俩以后再叙旧吧,快见你大姑!”

场:73

景:篝火舞会 外景

时:夜

人:沙玛、王晓明、葛佳、林甲

寨内数堆篝火。欢舞的人群。王晓明和葛佳一起跳舞。沙玛坐在一旁喝闷酒,他注视妻子与晓明那亲热劲,把酒杯朝桌上一扔,那杯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转身便走了。王拉什子与妾跳了一曲后回到妻子身边。林甲趁机拉着儿子离开舞场。

芦笙一停,葛佳对王晓明说:“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我刚绣的野鹤(合)图!”

沙玛正与林甲搂抱在一起。葛佳拔出枪,子弹就从沙玛头上划过。林甲猛地推开沙玛撒腿就逃。王晓明也扯脱被葛佳勾住的手跑开了。葛佳却用枪指着丈夫。沙玛象一只受惩罚的狗,无话可说了。

场:74

景:海子边野餐 外景

时:日

人:葛佳、王晓明、沙玛、张文军

葛佳纵马奔驰在草地上,象一朵漂浮在草丛中的百合花。王晓明追赶,超到了前面,然后慢下来,葛赶上来,一下跃到王的马背上,便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大嫂!快别这样!”“谁是你大嫂?我是你的阿注(摩梭语:情人)!”快到海子边,她有意把他拖下马,两人便一起睡在了草地上,她紧紧的抱住他,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挣脱出来。“晓明,你,是我爱的唯一男人!你不相信吗?我死在你怀里好了!”她拔出了枪,她再次去搂抱他。他喘息着严肃地说:“大嫂!你尊重一点!”他向旁一闪,使她扑了个空。时间的雕刻刀,尚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印记,她还是那样天真浪漫,象一个纯洁无邪的摩梭少女。

沙玛与张文军也赶到海子边下马。王拉什子从马上抱下儿子。保友径直跑到晓明身边,“二哥,带我去洗澡!”“保友,那里有吃人的鱼!”“二哥,你跟大姑一样骗我!”葛佳拉过他来,“保友,我带你去洗温泉好不好?”丫头们在草地上铺好毯子,摆上食物。王拉什子举杯,“今天是我们合家一起,大家来干杯!”杯子相碰。葛与晓明挨在一起,她拿过酒杯,“晓明,我以老同学身份敬你一杯!”他俩碰杯后,一饮而尽,她乘着酒兴放浪的倒在了他的怀里。沙玛拿过酒瓶咕咕的竟灌下了一半。

王拉什子对沙玛说:“沙玛,吹一曲,让大家快乐快乐!”沙玛盯了一眼晓明很不情愿。葛佳板着脸,“沙玛,你敢不吹!”他才从背上慢腾腾的取下葫芦笙。

王妻立即推出儿媳园场说:“文军,去与晓明跳一曲!”“阿妈,我不会!”“没关系,让晓明教你!”保友拉着葛佳的手说:“大嫂,带带我好吗?”王拉什子一招手,“大家都来跳!”丫头们也加入了这欢舞的行列。可那哀婉的曲调却给这欢快的人们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葛佳一手拉住晓明的手一手牵着保友的手,跳起“手拉手”舞。

西下的夕阳,映照在海子上,碧波上泛起白闪闪的光。水鸟在白光里游荡。王拉什子一行人马消失在草地的尽头。

场:75

景:葛佳居室 内景

时:晚

人:沙玛

沙玛躺在床上,“沙玛,你义父请你吃饭!”“我不想吃!”“你怎么了?”“我会怎么了?”“好你个沙玛,我虽然嫁给了你,但你无权干涉我与其他男人说话!你要我揭你的老底吗?你与来美睡过觉,你与林甲偷鸡摸狗的丑闻,谁还不知道?你这锅庄娃子要不是王拉什子的私生子,早没狗命了!”她突然呕吐起来。他从床上爬起来,忙去扶她,“夫人,别生气,动了胎气!”

场:76

景:客厅 内景

时:日

人:葛佳、王晓明

“葛佳,我以老同学的身份,劝你去政府把问题谈谈清楚嘛!”王晓明好言相劝。她却抵塞道:“王晓明,我也明白地告诉你,我葛佳,外面的人都说我是一个杀人女魔头,可我还没有亲手杀死过人!”她挽起袖子,“你看我这胳膊上还留下了你阿爸 的枪伤,要土司印信去你父亲那里要!”“那你更应该去政府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她不屑地说:“汉人宽大我?那你就命令你手下的人把我抓起来好了。王晓明,你要我去自首,那好!你立即与我结为夫妇?”“大嫂,你要承认这个现实!”“我才不呢!沙玛配作我的丈夫吗?我要找一百个阿注,晓明,你就是我要找的一百零一个!”她冷笑了一声,“当年,我与周营长谈判时,我要他嫁给我,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可他要凭他的武力来征服我们么些人;今天,你王晓明要嫁给我,我就可以放弃一切。”沙玛在门外窥听,摸着他腰间的手枪。

场:77

景:书房 内景

时:午后

人:王拉什子

王拉什子正在查点账薄。张文军突然进来,“阿爸!你在忙啊!”他一怔后迅速合上账薄站起来,连忙掩饰说;“我没事,写写<<自传>>!”她走到书架,拿起一本线装书,“阿爸,你也喜欢读四书五经?”“我们诺合(即黑彝的意思,所以彝族贵族自称黑虎族)世代都接受汉化教育,孔子的伦理道德成为我们治家治族的根本!”

场:78

景:客厅 内景

时:日

人:王晓明、王拉什子、沙玛、葛佳

一个通信员送给王晓明一封信,他看完后便去找他父亲。“阿爸,难怪有人说你这寨子成了土匪的最后的窝子!你必须把葛佳交给政府法办,交出她的土司印信!”王拉什子怒从心头起,“晓明,你一再这样来逼我?”“阿爸!这是大势所趋,这种延续了数千年的奴隶制度该覆灭了!谁也阻挡不了!再犹豫就后悔莫及了!”儿子一再劝导。“你想威胁我?你带来这么多人来想干什么?你,这哪里象我的儿子?来人!给我拉出去!”王拉什子拍案而起,额上青筋暴起。

沙玛闻声进来,用手枪逼住王晓明。王妻与张文军闻声从内室出来,一见此情,王妻立即用胸口护住儿子,“沙玛!你不能伤害你的亲兄弟!”沙玛那枪口不由自主的低下去,“义父,晓明,他真是我的亲兄弟?”王拉什子默默地点点头认可。

场:79

景:高山峡谷 外景

时:上午

人:周营长、木甲、王拉什子

周营长(县长)亲自指挥剿匪部队从南北两个方向向王拉什子的彝寨进军,迫使王拉什子放下武器实现和平改造。消灭金沙江畔最后一个延续了数千年的奴隶制王国。

木甲正在主持召开农奴大会,群情激昂。奴娃们纷纷起来揭发王拉什子的罪行。沙玛的阿妈控诉王拉什子对她初乱终弃的丑行。

王拉什子的队伍如惊弓之鸟纷纷弃枪逃跑。管家两口子正在收拾细软准备出逃。

场:80

景:客厅 内景

时:上午

人:王拉什子、葛佳、沙玛

听见争吵声,林甲也牵着儿子从侧屋里走出来。

“都别动!谁动就打死谁!”葛佳从屏风后面冒出来,用枪对准王拉什子,“王拉什子!这场戏该结束了;王拉什子!你那土司印信是假的;王拉什子!你这基督徒,在你去见上帝前,我告诉你一声,免得做着美梦去向我爷爷请罪!”她扣动板机连连击中王拉什子的脑袋,王拉什子条件反射似的转过头把他一生中最喜欢的情人的如花似玉的女儿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倒地。

沙玛一甩手便击中了葛佳的胸部,无情的子弹洞穿了被人世扭曲了的一朵百合花,她带着复仇后的微笑,闭上了最动人心魄的双眼。

墙上那经过修复的祖传黑虎图腾也留下了三个弹孔。

“阿爸!”王晓明扑向阿爸。妻妾不约而同的按上去:“头人!”王轻轻摇摇手。保友流着泪,“阿爸!”王拉什子捏着最宠爱的小儿子的手瞪着眼。血从太阳穴涌出来,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沙玛丢掉手枪,抱起奄奄一息的葛佳,冲出客厅,冲出寨门,“我的葛佳!我的夫人!我骗了你!我打死了你!我杀了我的儿子!”这声音在群山丛林中回荡。

皑皑白雪,深山古木,遮天蔽日。东方红日,金沙江、雅砻江涛声响彻裂谷,江边盛开的攀枝花。(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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