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想你
每个人自一出生,命运并不是确定的,总是要受诸多因素地影响,所以我们总是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可当上天给你一个不如意时,无论你怎么努力改写,终究只是徒劳地抗衡。当一份自己觊觎已久,却从不曾得到过的温暖与幸福来自那个曾经因为自己害怕用小棍驱赶喊作“怪物”的蛮子时,当命运把这份温暖毁掉甚至是丢弃那个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人时,无人为她伤心、难过,只有那个被她呼作“囡囡”的孩子给过她帮助与关爱,甚至是放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于风起时,想起!
————锦瑟柠檬
某日,宁洋和伙伴们在垛场玩捉迷藏的游戏时,忽然一个小伙伴发出大叫“啊……”,其他的孩子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便停止游戏,快速跑到发出惊叫得伙伴那里。
只见他好好地站在那里,只是紧紧盯着草垛的某处。宁洋和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草垛底部的小洞里睡着一个衣着破烂,头发乱糟糟的人。于是他们就讨论:这是不是新来的要饭的傻子啊?
可能是由于他们的声音太高,才吵醒了本来躺着睡觉的那个人。也或者是她睡够了,当她坐起来时,孩子们像是见到怪物一般集体向后退去并大喊“啊……”
后退了几步,孩子中的老大木然转过头,对站在队伍最后面的宁洋和另一个女生说:“你们去附近找一下比较粗的树枝或短棍。”又转回头对身边的人说:“既然敢吓我们,那我们也要她尝尝我们的厉害。是吧,兄弟们?”
宁洋一听他要树枝和短棍是要打这个要饭的,立刻反对到:“木然,你不能打人,况且她已经很惨了,我们不能再打她了。”
木然一听宁洋不听他的命令,觉得自己老大的威信受影响了,就威胁到:“如果你不去,从今往后我们都不带你玩了。染菲,你听我的吗?”
染菲一听木然不带她玩,就立刻点头同意。因为整个村子他们这群孩子的孩子王就是木然,他说不让谁跟谁玩,那个人就不能这么做,否则他会天天整你。
“宁洋,你去不去?”
“……我去就是啦。”
宁洋和染菲在附近捡了一捆小树枝过来,于是其余的人拿上自己称心的“武器”向那个目光呆呆地看着他们的“怪物”靠近。当木然第一个“勇敢”地向“怪物”打了第一下没有遭到反击时,这群孩子像是得到鼓励一般更加胆大,一齐朝“怪物”打去。他们手中是粗细不一的树枝,孩子们又似报复刚才“怪物”惊吓到他们一样,手上的力量不由加重了几分,所以当“怪物”承受不住爬起来向远处跑去,企图逃脱这群孩子的捶打。
也许是年少时的孩子,都有一种好胜心性,非要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所以,此时“敌人”跑了,哪有不追的道理。木然他们像是上战场杀敌,追逐俘虏的将军一般向“怪物”追去。
直到王大海出现,拦截住他们。
王大海从地里干活出来,就看到木然他们一群孩子在追一个疯子。想他这般年纪的人见得要饭的疯子多了去了,也就没有准备制止,像是看笑话一般看木然他们追着疯子跑。
可是当疯子与他擦肩而过时,他注意到对方是个年纪并不大的女人。于是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通。
在木然快要到他面前时,他喊住了木然。口气严厉地问道:“木然,你们干嘛呢?为啥追着一个疯子跑?”
木然看王大海一脸严肃,便老实地回答:“王叔,那个疯子刚才把我们吓了一跳,所以我们报仇呢。”
“即使她吓了你们,你们也不能一群打她一个人啊,都赶紧回家去。小心我告诉你们爸妈,你们整天不好好在家写作业,到处拿着东西打人。”王大海用严肃的语气向木然他们警告道。
木然看了王大海几秒,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在心里暗骂:你个混蛋就会打小爷的小报告,等哪天小爷长大了,让你见识一下小爷的厉害。面上却笑着说:“王叔,别啊。我们马上就走,我们不打她就是了。你可不能告诉我爸妈啊。”
后面的孩子也争先恐后向王大海求到:“王叔,你也不要告诉我爸妈啊。”
等这群孩子退去,他向那个疯子走去。
宁洋再次听说关于“怪物”的事,是王大海过来找作为村长的爷爷讨论事情。
宁洋那日跟木然他们走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心里很是好奇,于是偷偷地溜到正屋门前,偷听他们讲话。
“村长叔,你看我也那么大年纪了,总是没有老婆,虽然大家邻里乡亲的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寒碜我呢!那个疯女人,虽然脑子有点毛病,但是娶回家我也算有老婆的人了啊。所以,村长叔,这次你可得帮我想想怎么办这事?”
原来那日,王大海在木然、宁洋他们撤退后,在村外的一个小沟里找到了那个女人,就把她带回家关了起来,准备娶作老婆,难怪最近自己都没有看到她。
宁洋自从懂事时就知道王大海是村里出了名的酒鬼,自己又好吃懒做,家里自然没有闲钱,所有一直拖到现在四十多岁了也没有娶到老婆。此时逮到这么一个不要钱的便宜媳妇,他自然不会错过的。
只听爷爷对王大海说:“大海啊,你的情况叔也是知道的。你也说了她脑子有毛病,自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可能找到她的家人,你娶回家也可以放心地过日子。可是脑子有病也是病啊,以后的孩子要是也有跟她一样的病怎么办?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娶她做媳妇。你必须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治疗一下,等恢复地差不多了,再给你做老婆生娃也不迟啊。”
“叔,治疗了万一她记起来以前的事情,要回去怎么办?我不是让煮熟的鸭子飞,白忙活一场吗?”
“那你怎么娶一个疯子做老婆?你以后还想要后吗?你……你想得就是眼前的好,就不能想得长远一些?哎……你这样一辈子也不能过好日子。”爷爷的语气突然高了一个调,表示他生气了。
过了一会,王大海回道:“好,叔,我听你的。”
宁洋的爷爷在村子里做了半辈子的村长,说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于是,王大海就带着那个被他们叫做“怪物”,被王大海叫做“蛮子”的女人到处看病,买各种营养品回来给她补身体。
两个月后的某天,当宁洋放学回家经过王大海门前时,看到打扮一新的蛮子坐在大门旁,原先乱蓬蓬的头发被剪短了,瘦削的脸颊也红润不少。她手里拿着几个糖,眼睛直直地向某个方向张望,似在等待谁回来。
当第二天放学再次经过这里时,宁洋听到一个声音 “哎……小…孩,过……过……来。”脚步一顿。
宁洋转过身,看到是那个以前被他们叫做“怪物”的蛮子。
宁洋之前找机会问过王大海:为什么喊她蛮子,而不是其他的名字?
王大海当时只是瞥了一眼,觉得宁洋是无聊,不过可能碍于他爷爷的面子还是回答了:“她有时说话我听不懂,就叫蛮子了。蛮子讲话,我们不是都听不懂吗?”
而宁洋则在心里嘀咕:“是你没文化吧。幸亏你没有直接叫她女人。”
宁洋不知道蛮子为什么会突然地叫她过去,可是心里既好奇又有些害怕,于是后退几步,觉得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才停下来看向蛮子。
蛮子似乎不满意和宁洋中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想要前进几步。
宁洋一看她要过来,立刻失声大喊道:“不要过来。”
对方似乎被宁洋地语气吓到了,抬起得脚又慢慢地放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向宁洋。
宁洋也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所以声音刻意地放轻了一点解释道:“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走了。”
蛮子像是不懂,愣愣地看着宁洋。
宁洋在心里大喊: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干嘛要走这条路啊,回家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为什么自己总是喜欢走这条路?
可是出于家教,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我……我好像……有点怕你,所以你就站在那儿不要过来,我就不走。你明白了吗?”
蛮子像是明白了,只要自己不动,宁洋就不走,脸上忽然绽放了笑容。
宁洋看到蛮子竟然会因为自己说不走就笑了,心里一顿。随即听到蛮子磕磕绊绊地说:“我……有糖,给……你,都……给……你。”手伸向前方,等着宁洋过去拿。
宁洋怎么可能会吃被他们叫做怪物的蛮子给的糖,心里却怀疑:“难道她记住了上次自己也拿树枝打她了?她不会想拿毒糖果害死自己报仇吧?”可是想了一会,又觉得:“好吧,既然你要害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啊。”
于是对蛮子说:“你把糖果放在那儿。”
蛮子眼睛看着宁洋,手还是固执地向前伸着,等着宁洋来拿。
“你……你放在地上。”
蛮子慢慢蹲了下去,可是还是紧盯着自己,手还是向前伸着。
“放下。”宁洋冲蛮子喊道。
“对,现在你回屋去。”
蛮子仍旧紧盯着宁洋,像是不舍得不看她。
宁阳继续耐心地指挥她:“只要你进去了,我就拿。”
没想到这次蛮子真的转身进屋了。
宁言看着地上的几颗被长时间握在手里,包装有些发皱的糖果,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滋味,可是继而她还是捡起糖果,扔到一旁的杂草堆里。
接下来每次宁洋路过王大海的家门口,蛮子总是会拿出几样小零食给宁洋。
可是宁洋则是转身又扔到附近的杂草堆里。
直到一天,宁洋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就问蛮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蛮子想了一会,看着宁洋说:“囡囡,你…你是……我的…囡囡。”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一般静静滑过,穿过指尖,流经生活的每处。某天当宁洋再次路过王大海家门前时,没有看到蛮子站在那里。
她向里面探头望了一下,只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杂草,只在中间有一条被长久踩踏出来的小道。正屋的门紧紧闭着,宁洋不确定王大海是不是在家。于是决定回家问问爷爷,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没想到爷爷却板起脸,严肃地说:“小孩子家家不好好学习,知道那么多杂事干嘛?记住:不要多管闲事。”然后就拿着他的老烟枪出去了。
第二天,宁洋还是从八卦的邻居大婶那儿听到了原因:原来是王大海看蛮子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非要让蛮子跟他睡觉。蛮子不愿意,就挣扎反抗。于是王大海就恼了,说:“老子花了那多钱把你治好,你现在到不听老子的了,你想造反了不成?”
于是,王大海为了证明自己的权威,就把蛮子暴打了一顿,强行让蛮子屈服于他。
宁洋再次见到蛮子已经是一个月后。她把头依靠在一扇门上,目光直直地看向某个虚空的点。原本已经调养的红润的脸现在还可以看到皮带抽打过后的痕迹,身上穿了一件王大海的长袖衬衣,遮住了身体上的伤。
宁洋张口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蛮子,张了几次却不知对她说些什么。正准备走开时,蛮子却开口了:“囡囡”
宁洋第一次听到蛮子喊她“囡囡”时一头雾水,回去就查了字典,才知道囡囡是父母对女儿的爱称。此时再次听到蛮子喊自己“囡囡”还是在她受了如此刺激之后,还记得喊自己“囡囡”,宁洋眼眶一热,觉得有无数泪水在眼中快速聚集,有决堤之势。
从小到大,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爷爷奶奶最爱的都是家里的弟弟。无论自己帮妈妈分担了多少家务,帮爷爷誊抄了多少的帐本,帮奶奶干了多少的零碎杂事。或者是考试拿了几个第一名,他们都没有夸奖过自己,更甚对自己宠溺地呼喊。
而弟弟无论闯了多大的祸,妈妈总是会跟在后面赔礼道歉,然后还是很温柔地“教训”道:“宝贝,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再不听话妈妈就会生气,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下次来临的时候,妈妈仍旧会跟在后面向对方赔礼道歉,然后重复性地温柔教育儿子,而不是像对待自己犯错时,严厉地批评还有惩罚。
妈妈这样,爸爸、爷爷、奶奶都是。有时宁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们从路边捡来的?还是自己是他们仇人的孩子,才要如此地漠视?
所以当听到一个陌生的不知来自何处的蛮子执拗地亲昵地呼唤自己为“囡囡”时,宁洋承认自己被感动了。于是,她压下心中对蛮子存在的恐惧,一点点地向她走近,直到中间还差自己一臂的距离。
蛮子静静地看着宁洋一点点一寸寸地靠近自己,并不言语,只是安静地看着宁洋,嘴角渐渐上扬的角度,表达自己很高兴。等宁洋停下来时,把手伸到宁洋面前。
宁洋抬起微颤着的手小心翼翼地放进蛮子的手中,蛮子顺势握住了宁洋的手,脸上绽放了可能于蛮子自己而言久违的笑容。这也是宁洋自从见到蛮子至今,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地完全地绽放的笑容。
看到蛮子如此开心,宁洋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跟着蛮子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宁洋每次做完作业,看王大海不在家,便去找蛮子。坐在她身边像是一个小小的说书先生一样,绘声绘色地讲述发生在她身边的各种趣事。
蛮子也不知道是否能听懂宁洋的故事,但是她并不言语,只是安静地望着宁洋,执拗地把宁洋的手用自己的双手包着,像是感兴趣的并不是宁洋的趣事,而是宁洋可以陪在自己身边。
某天宁言讲到高兴处,突然觉得蛮子的肚子比以前大了很多。就好奇地盯着那一块看,好像那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心里却在想:是不是住了一个妖怪啊?每次孙悟空被妖怪吞进肚子里,妖怪的肚子就会变得很大。
蛮子对于宁洋的好奇地目光也不言语,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手中的小手。
这天,宁洋正在家里写作业,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跑到门口看见大家都向王大海家跑去,于是自己也跟着跑了过去。
等赶到的时候,王大海和蛮子已不在了。留下王大海家正屋中间一大滩血,在长年累月落满灰尘的白炽灯发出的昏黄的光线下愈加触目惊心。还有聚拢而来看热闹的邻居围了几个小圈,讨论王大海家的事情。
宁洋在几个聚拢的人群边来回晃,试图听到一些原因和结果。当走到村子里最会说人是非的刘婶这群人身边时,终于听到自己找寻的原因。
原来是王大海最近半年由于蛮子的到来,很是勤奋了一阵,好久不曾赌博的手这段时间又开始发痒。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有儿子了,这么高兴的事一定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气,于是试着下了几注。可是上天并不眷顾他,一连几把都输了。当王大海把兜翻了出来,把最后一张大钞拿出时,心里的气愤一点点积聚。于是他拿着这最后一张大钞去了一个小酒馆喝起了酒。
等他回到家看到发呆的蛮子时,积聚了一晚上的怒气达到了顶点。酒劲一上来,就把赌博输钱的事全都怨到了如今怀孕在身的蛮子身上。
一个酒鬼发酒疯的时候,哪里还会顾及到蛮子还怀着他的孩子,便对蛮子打了起来。直到蛮子躺在血泊中,王大海才被面前的景象惊醒,赶紧出去喊了几个邻居合力把蛮子送去医院。
日子就这样再次平静下来,可宁洋的心里随着日子的逝去便更加的着急。她担心:“蛮子的孩子是否还有?王大海是否还会好好照顾蛮子?”
半个月后,宁洋在村口终于看到了王大海拎着几包东西走在前面,瘦得像是一阵风便可被吹倒的蛮子低着头跟在后面。还有就是,宁洋发现蛮子原本高凸的肚子不见了。她不敢上前询问,只是站在树下,目光紧紧跟着蛮子,只是蛮子始终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
几天后,宁洋听邻居们说蛮子又疯了,而且比以前更加厉害了,见人就打,整天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王大海在医生那里知道,蛮子不可能再怀孕了,而且也没有钱和心再送她治疗了,便把蛮子赶了出来。村子里也没有人愿意接收她,甚至还有人怕她伤害他们的孩子,也试图把蛮子赶出村子。
宁洋找遍几乎村外所有的草垛、破房子,终于在一个小小的草垛里看到躲在里面的蛮子。宁洋想问声:“你,还好吗?”可是还没开口,眼泪就已流了下来。自己始终不能相信明明已经快要病愈,快要拥有自己的囡囡时,上天竟可以翻手,让本可以幸福的人再次沦为被大家抛弃的疯子。原本那个安静地看着自己笑,亲昵地呼喊自己为囡囡的人,竟再次变成初识的模样。
宁洋转身跑回家,从厨房拿了几个馒头装进口袋,出了门,又怕大人看到,然后发现蛮子还在村子附近,又要驱赶她。她想了一下,会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把馒头塞进里面。走了几步,又回头把自己珍藏了好久都不舍得吃的巧克力也装进衣服里,才想那个草垛跑去。
“你可以出来吗?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饿了吧?”宁洋望着蜷缩在草垛小小洞里的蛮子,小心翼翼地说。
可是蛮子没有回应她,只是盯着她看,似在回想:“我认识你吗?”
宁洋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又说道:“我是囡囡啊,你不记得了吗?”
蛮子仍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宁洋想她一定是因为发病不记得自己了,便从怀中拿出馒头和巧克力放在草垛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像是仍不相信蛮子不记得自己,又回头看了看,蛮子还是原来的姿势,像是被魔法定格一般,于是转身回家。
等宁洋第二天再去给蛮子送水时,洞里已经没有她了。宁洋这次找遍村里所有的草垛,也没有找到她。
宁洋站在村口,望向远方,祈祷蛮子不要有事。这时,一阵风吹过,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滑了下来。
早上闹钟响时,宁洋揉了揉因为昨晚被同事多灌了几杯酒宿醉后,一阵阵的痛的头。拿过闹钟一看,立刻飞速地起床,洗漱,拿起包就向地铁站跑去。
楼梯下到一半,忽然看到隔了几个过道的楼道里有个似曾相识的人。于是快速下楼梯,上了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所在的那个楼梯。可是爬到原本站着一个人的位置时,这里已没有了那个人。
这时,一阵风从楼道里吹过,宁洋眼睛一酸,一串眼泪从眼角处滑落。关于记忆中那个被自己刻意隐藏不被别人发现的想念已久的人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原来,风起时,我就会想起你。
只是,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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