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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魂衫

时间；2013，地点；北京，

人物（一）；向海，男，25岁，一个从农村来到北京，以溜门撬锁盗窃为职业的年轻人，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略显瘦弱的身体，黝黑的皮肤，一双有神却不大的眼睛。性格内向的他自从三个月前来到这个城市某生除了看不见的内心脸上还从来没有笑过。像大多数从农村到城市的年轻人一样他也经历过四处碰壁的求职过程。住在一个只有五六平米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室里，虽然每月的房租不过几百元可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情。生活的艰难，城市的冷漠，加上他看到城里人与他生活的差距让他感到无边的孤独。尽管如此他的内心却依然残存着从家带来的善良。他会在和家里父亲通电话时告诉他们；他在这里很好，一切让他放心，他会在第一次盗窃到一笔大单时寄一些钱回去。他会在街上向身体残缺的乞讨人留下一些钱。



人物（二）；老刘和他的老伴儿；老刘一个五十多岁的北京爷们，退休，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家庭重大变故让他加快了容貌变老的脚步，看上去有些白发苍苍。但精神依然矍铄。从娶妻生子到生离死别，从下岗到退休，五十多年的生活经历让他从喜悦到痛苦，从希望到失望一步一步的走进了知天命的年龄。也正是到了这个年龄才让他又变回了直率，乐观，善良的本性。

老刘的老伴；五十出头儿的中老年妇女的典型代表，发福的身段儿，白上还有少许青丝的短发，脸颊上抺不去的黄褐斑，有了些眼角纹的眼睛总是那么温和的似笑非笑。

他们共同的生活经历，更加坚固了彼此的相互依赖，两个人的退休生活平淡而快乐，总是形影不离的出现在各个场合。老刘爱下棋，老伴就站在他身后观棋不语，或是送上刚沏好的茶。老刘到公园放风筝，老伴就站边上仰望天空，老刘爱喝口酒，老伴就为他端上可口的下酒菜。

人物（三）向海的父亲；向来根。一个五十多岁可看上去快七十的农村老汉，头上一层白茬，古铜色的皮下是凸显的肌肉，背有些驼，目光有些混着却很坚毅。





1,北京, 夏天，上午九—十点。 一片破旧的平房. 房是一排排的. 房顶上三五只鸽子此起彼落。 胡同很窄, 灰色的公共厕所, 绿色木窗上锈迹斑斑的铁纱窗，墙上泛出白色的尿碱。早上的喧嚣已经退去，胡同里显得很安静，上午的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干照在房子的红砖墙上。一个老头儿坐在自家门口的一个竹制的躺椅上拿个把儿缸子喝水。远处胡同口手里拎着菜的老太太慢慢的走着，一个骑车人按着车铃经过老太太身边向前奔去。老太太下意识的闪躲，回头儿，胡同口一个年轻的身影越走越近，年轻人个子不高很瘦，神情平静，目光平和，脚步平稳，黑色的短袖T恤，牛仔裤，运动鞋，肩上的双肩背包。看似学生却又像是个游客的样子。他经过了老太太的身边向前走着，边走边从背包中拿出个小照相机，放慢了脚步，左顾右盼，他用照相机对着院门口，似乎在取景，调整着方位，走近躺椅上老头儿，两人的目光短暂的碰撞时他的嘴角微微的有些上扬，既而便将头仰起望向房顶。他走走停停，同样取景般的向每一个门口观望向胡同深处走去。

2,两排平房之间，没有门的门框，各家门前堆放的杂物，花盆，杂木，油毡下的蜂窝煤。倚着前排房后墙盖起的小厨房使得走人的过道非常狭窄。院子里很静，门上老式的挂锁，窗户上半开半合的窗帘。院子中间位置的一个房间，没有锁，窗帘大开，房中一个老态的身影，一个老太太推开门，拿个水舀子向窗台下的花盆里浇水，从房中传出的京剧声。浇完花的老太太把水舀子里的剩水泼在了自家的门口，转身回屋并没有关门。

3,背包年轻人的背影，一只迈过门槛的脚停住了，望着老太太进屋的背影，从照相机的取景器里看着老太太进了门。他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转身出去向下一个门口走去。

4,一个中年女人从院子里出来，右手拉着个放有两个纸箱的行李车，左手拿一个小秤吃力的向胡同口走去。当年轻人快走到院门口时他听到了拉车女人和躺椅上老头儿的对话：老头儿：这大热天儿的还出摊儿呀？女人：没您老爷子命好，不出摊儿吃什么呀。女人的脚步并没有停一直向胡同口走去。年轻人站在门口用相机对着躺椅上的老头儿，取景器中老头儿喝了一口水又拿起了一把芭蕉扇，边搧边微闭双目向后躺去。

5,年轻人快步闪进了院子里淡定的站住向院里望去，继而侧耳细细听着院子里的动静，院子里很静只有院子里旳水龙头发出的滴滳水声。年轻人突然向院里喊叫：有人吗？有人在吗？。依然是水滴声，他迈步向里走不小心踢到了一个装垃圾的破铁盆，响声吓了自己一跳，他迅速的镇定下来向一排房门望去，几乎与前一个院子一样的环境，门上的挂锁告示着主人不在家，年轻人加快了步伐，也豪不避讳的向每一个房门和窗户望去，最终他在一家被窗帘挡的严严实实的房门走去，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大号的螺丝刀轻而易举的将门上的挂锁撬开拉门走了进去然后将门轻轻的关上。

6,门关上了他转回身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几秒钟后才回头在这个屋里环顾起来。这是一间十平米左右的房子，一张老旧的木床占据了大半，床下一口大木箱子，床上单薄的被褥，床边一把木椅子充当着床头柜的角色，上辺放着一个杯子和一个打开的药盒，一个只有灯泡没有灯罩的台灯，屋里的窗台下几块红砖当腿儿一块木板当面的桌上摆满了锅碗瓢盆，暖水瓶，一个小盆里泡着两根黄瓜，只有靠在屋子左墙边的是一件象样儿的家具：一个老式的三屉桌，桌子上，一台电视，一个插满杂物的玻璃花瓶，一个小圆镜子和两瓶看似化妆品的东西。年轻人走近桌子拉开抽屉翻找着，抽屉里杂乱无章，一些类似单据的纸，几个药盒，他又拉开另一个抽屉拿起一个本子使劲的抖动，他拿起一个很旧的手机看了看又扔了回去。最后一个抽屉拉开时他的失望终于写在了脸上；这里只是一些凌乱的针头线脑儿。他突然转身蹲下用力拉出了床下的朩箱打开；里边整齐的放着四季的衣服，有单衣，有棉衣，有毛衣。他伸手进去在每一件衣服间摸索着，同样是一无所获，他不死心的又掀开了床上的被褥和枕头，他沮丧的坐在了地上。坐了几秒钟后他将箱子推回了床下又把床上做了整理后站起来走向房门撩开了窗帘的一角儿向外观望；就在他要把门推开的瞬间忽然停住了他又走向桌子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到：对不起，去换把锁吧。写完从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钱放在了桌上然后开门离去。



7,北京，上午，一个普通的小区，几个坐在树下下棋的人，狗在撒欢儿，推着童车的女人，收废品的人骑着三轮车吆喝着。从小区大门走进的老刘夫妇手里拎着菜, 和过往的邻居打着招呼向自家的楼门走。

8,老刘的家；二楼一个普通的两室一厅，一进门儿的小厅被鞋柜，餐桌餐椅，冰箱占居了大半。，大一点房间朝阳被当成了客厅，老式的木扶手沙发上边铺着干净的格子布垫，玻璃茶几上摆放着茶具，一摞报纸上放一个老花镜，沙发对面是白色的电视柜儿，上面除了电视还摆放着一些青花瓷的瓶子，小房间是两口子的卧室与厨房卫生间并列一排都是朝北的窗户。卧室的窗户开着。窗帘被风吹的来回晃动。门铃响起打破了老刘家的宁静，停顿了数秒钟后，透过门镜一个背双肩包的身影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9,卧室的窗台上一只手扒着一个脑袋慢慢的露了出来一双不大的眼睛扫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继而另一支手轻轻的推开了纱窗然后身体一跃跳进了屋里，跳的同时一个绿色的票夹掉落地土。

10,就在这个身影刚刚站稳的时候房门上的钥匙孔在转动，老刘两口子推门而进，跳进卧室的人被开门声惊得不知所措起来，他想迅速找一个藏身之所可腿怎么也不听使唤了，他愣怔怔的望着卧室的门伸手从包中拿出一把刀手有些抖动的举在胸前。

11,老刘和老伴儿进屋后换了鞋拿起菜正要送去厨房经过卧室门口顿时吓了一大跳两手拎的东西全部散落一地，从喉咙里尽量用力的吼了一声：谁？你是谁？身后的老伴被这一喊差点儿坐地上向前迈了一步向卧室望去，只见一个手里举着刀浑身颤抖的站在她和老刘的面前，他本能的用身体靠了下老刘，声音急促的问：你想干吗？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说着在兜里摸索着手机拿出来，老刘向前迈了一步用身体挡住老伴儿：打110，拿刀的人终于开口了：不许打，说着把拿刀的手向前挥舞着，老刘的老伴慌慌张张的把手机掉在了地上刚要去检被拿刀人一脚踢开并再一次喊着：不许打，我没拿你们东西，什么都没拿。声音中带着哭腔，老刘只是两眼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刀并不敢贸然行动。三个人六目相对沉默了片刻，拿刀人说：我不想伤害你们，也没拿你们东西让我早吧？老刘见状挥动着拳头提高了嗓门说：你这叫入室抢劫，你是贼，能让你走吗？拿刀人见此情景，涨红了脸把手里的刀挥舞的更厉害了：让我走吧，求你们了，我真不想伤到你们，几乎哭出了声的说：我爸在老家病的很厉害我需要钱呀，求你们了大爷大妈放了我吧。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听到这儿老刘的心先是动了一下攥紧的拳头松开了，：你先把刀扔了，扔了我就放你走，拿刀人两眼看着老刘将信将疑的把举着的手放下并没松手拿着的刀，老刘又大声说到：扔了。拿刀人的手松了刀掉在了地上身体也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哭出了声儿，老刘的老伴儿趁势捡起了手机要打电话被老刘用手攥住制止了，老刘的老伴儿不解的望着老刘，老刘闪开身体对蹲着的这个不速之客说：我就信你这一次，走吧。蹲着的人站了起来望着老刘两口子深深的一鞠躬然后转身向进来时的窗户走去，老刘一见赶紧说：回来，从门走。来人听罢踩着老刘掉在地上的菜夺门而去。

12,不速之客刚走出去，老刘的老伴身子一软便靠在了老刘的怀里，老刘扶着她坐到床上嘴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啊。然后走到窗户边查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说：明儿咱也装防盗网吧。说着一低头看见了绿色的票夹子他拿了起来问老伴儿：你看这是什么？他把票夹子里的东西掏出摊在床上，一件一件的看起来，一张邮局的汇款单上面清楚的记着收款人姓名，地址。寄款人叫“向海”以及地址电话，老刘对老伴儿说：是他的。老刘又拿一张老旧的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农村夫妇和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女的抱着孩子坐在一个方凳子上男人站在旁边笑的有些拘谨，老刘看着照片中的孩子突然走去大屋从茶几上拿了老花镜戴上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那孩子上身穿一件蓝条的海魂衫，下穿白色短裤，老刘拿照片的手有些抖他赶紧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翻出本相册一起拿到老伴儿的身边说：你看，你看这孩子像不像咱们小军，老刘的相册里有一张几乎和那张一样的照片；一样是三个人的合影，一样是女的抱着个穿海魂衫的孩子。不同的是照片中的男人坐在女人和孩子的旁边。老刘的老伴儿摘下老刘的眼镜给自己戴上仔细的看起来，不停的说：像，像，太像了，和咱小军真是一模一样，老刘的老伴儿说完竟然轻声的抽泣起来。

13,黄昏，车水马龙的街上，年轻的老刘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儿童椅里的小军，穿着海魂衫，白色短裤，老刘在人群中穿梭，街边店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个水果商店门口堆放着西瓜，买瓜的人站了里三层外三层，挑着，选着，老刘下了车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把车支好对小军说：不许动啊，爸爸去给你买大西瓜，小军懂事的点了点头，老刘便一头扎进了买西瓜的人群。不大会儿功夫老刘抱着个西瓜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乐呵呵的直奔自行车而去。老刘的眼前；自行车上空空的儿童座椅顿时让他呆呆的立在了那里，手里的西瓜瞬间掉在地上炸的皮开肉绽。老刘疯了是的叫着小军的名字，疯了是的在人群中寻找，焦急询问每一个有可能看到小军的人。他拼命的推开每一个挡住视线的人，哭一般的在狂喊；小军，小军。

14,夜晚，老刘家的卧室，月光穿过窗户上新装的防护网照在窗帘上，窗帘晃动的影子在床头的墙上。老刘从床上轻轻的下地，回头看了一眼闭目似睡的老伴儿，慢慢的走进大屋坐在了沙发上顺手开了灯，茶几上；绿色的票夹子，汇款单，两张照片。老刘戴上眼镜拿起两张照片，一手拿一张的仔细看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这会是真的吗？天低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老刘就这样看了许久才慢慢的放下照片，从茶几底层拿出一盒烟，点烟，刚吸了一口便大声的咳嗽起来。老刘的老伴儿闻声走了进来；大半夜的怎么又抽上烟了？老刘看了一眼老伴儿并没有答话儿，又抽了一口才将烟掐灭，对坐在旁边的老伴说；就按我说的明天给那个孩子打电话…..如果不是咱们想的那样也就死心了。老伴儿点了点头儿没有吱声。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15,清晨, 老刘家的大屋. 茶几上摆着早餐, 油条, 粥，酱豆腐。老刘从卫生间出来坐到沙发上看着早饭却无心动筷子，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起神来，老伴走进来看了看一口没动的早饭对他说；先吃饭吧，都凉啦。老刘并没有理会老伴儿而是站起身向电话走去, 他拿起电话按汇款单上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通了，没有人接，他挂断再打，终于电话里说话了；喂，请问你是这个电话机主的什么人？老刘有些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我.. 我……我是…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电话里的声音；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你是这个电话机主“向海”的什么人？老刘一听是公安局的更是有些慌乱的不知怎么回答，他惴惴不安的说：亲戚。对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要是“向海”的亲戚麻烦你转告他的家人，他因为入室盗窃被我们刑事拘留了，我们问过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他就是不说，老刘没有再说什么，他一直听对方在说。挂了电话他又坐回到沙发上。

16,向海被法院判了六个月的刑，庭审那天老刘和老伴以亲戚的身份出席了。

17,监狱的牢房，狱警叫着向海的名字告诉他有亲属会见，向海有些疑惑的问：我吗？

18,会见室里，老刘和老伴坐在一个窗口前，向海在狱警的指引下坐到了老刘的对面，他看着老刘两口子：你们是….？老刘没有说话从兜里拿出了那个绿色的票夹子递了过去；这个，是你的吧？向海接过票夹子，你是在哪捡到的？老刘：在我的家里。这句话让向海顿时醒悟过来，他有些不安的看着老刘，您这是特意给我送这个？老刘说；我想问你：里面的照片是…？是我小时候和爸妈照的，那你爸妈现在？我爸在老家，我妈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我爸去年查出得了“屎毒症”，所以我在这儿的事没告诉他….。

19,邮局的汇款窗口，老刘在写着汇款单，在汇款单留言栏写到；这是我现在的手机号和地址有事打这个电话。

20,某日，老刘的电话响起，请问你是向来根的亲属吗？向来根的病情加重了需要马上住院治疗。

21,某医院的收费窗口老刘在交费，病房里老刘坐在一个瘦弱老头儿的病床旁和老头说：向海出差了先让我来给你办了住院手续，他过几天就回来，放心吧有我呢。老头儿的脸上绽开了微笑握着老刘的手说着：谢谢，谢谢。都说养儿防老我可是没有白养这个儿呀。要不是他每月寄钱给我，我可能早就不行了。

22,监狱大门口，向海从里面出来和来接他的老刘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向海的眼里含着泪说；叔，我爸他还有救吗？老刘；医生说只有换肾这一条路了，向海抹了下眼泪；我给他，老刘有些激动的拍了拍向海的肩；好孩子。

23,医生的办公室；向海把一沓化验单重重的摔在医生桌子上大声的哭喊着：什么叫不匹配？为什么不匹配？你他妈什么意思？医生很镇定的对向海说；化验结果很清楚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向海；你他妈胡说。

24,向海抱着头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老刘在安慰着向海；再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25,医生的办公室；老刘；大夫，你的意思是说我也不可能匹配是吧，医生；是，从化验单上看没有可能性。不过那个年轻人跟你到是符合…. 你说什么？老刘没等医生说完急切的问，我是说你们俩…….。

、医院的楼梯道里，老刘坐在台阶上哭着在打电话；是，是。他是小军，他拿电话的手抖的很厉害，只是冲着电话哭。

26,向来根的病床前，向海在给他擦脸，擦手。向来根非常虚弱的对向海说：儿呀，爹知足了，要不是你每个月都寄钱给我，爹就见不着你啦。向海看着向来根说。爹. 我…. 他欲言又止每在说什么。片刻他拿起暖壶；爹你睡会儿吧，我去打水，说着走出了病房。

27,向海来到开水间放下暖壶靠着水池在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28,老刘家的卧室，灯亮着，老两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老刘的老伴用纸巾擦拭着眼睛，老刘从床头柜的药瓶里拿了片药连同一杯水递给了老伴；现在认他不是时候呀，我看那孩子跟他爹感情挺深，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说的出口呢？吃了药睡吧，老伴儿接过药和水杯把药吃了慢慢的躺下了。

29,向来根走了。墓地，向海按照家乡的习惯头戴白色孝帽跪在向来根的碑前，老刘老两口站在他身后。碑前没有鲜花却摆放了许多吃的东西，有各种熟肉，水果还有一盘饺子一瓶酒。向海哭出了声儿；爹，打我记事儿起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你一口都舍不得吃，你都留给了我，儿子今天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尝一口吧，爹，其实我早就听村里人背后议论过；说你不能生育我是你为了传宗接代花钱买回来的，我不信，不信啊爹。向海哭的越发伤心起来。我就是你的儿子呀，爹。说着向海的头重重的向地上磕去，老刘的老伴儿流着泪走过去抱住向海的肩膀哭出了声；孩子，其实我们…. 老刘擦了一把眼泪赶忙过去接过了老伴儿的话茬；其实我们想告诉你；以后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你爹有你这样的儿子他瞑目了。

30,老刘家的大屋，墙上的照片中小军穿着海魂衫在妈妈的怀里笑的很甜。老刘在接电话，老刘高兴的对着电话不停的说着；好，好，老伴从厨房走过来问：什么好事儿呀把你给乐成这样？老刘放下电话笑开了花儿似的对老伴说；向海在单位交了个女朋友今儿晚上带来让咱们看看，老刘的老伴也乐开了花儿：是吗？赶紧的吧，别愣着了，你去买菜我把家收拾收拾，老刘高兴的扶着老伴的肩膀：走，一块买菜去，回来再一块收拾。老伴深情的看着老刘点了点头：好。

31,老刘家小区通向大门口的路上，老刘和老伴儿牵手的背影。